—扶芳藤，四季常青，為寒冷的初冬增添了一抹亮色。

大廳裡，薛七坐在主位上舒適地喝著茶。楊菓將自己做的賬目表格攤在桌上，細細地給六人講解使用方法和好處。六個管事聽得連連點頭，手上不停地記錄著。

會議完畢，管事們分別去到三個書房裡開始各自忙碌，楊菓在幾個房之間不停穿梭幫忙。繁忙的氣氛讓進進出出的小婢們都謹言慎行起來，不敢弄出絲毫聲響，生怕打擾了他們，只盡責地把這些主管們服侍得妥妥貼貼。

這幾日裡，薛七也時常過來檢視情況，而且難得地不招惹楊菓了，只是常常意味不明地看看她，看她走神或露出沮喪神色的時候就故作兇狠地給她加一件重活。

楊菓嘆氣，原來那三個點的純利真不是好拿的啊，這個狐狸當然不會付錢讓自己來發呆。

兩週後。

所有的賬目都統計清楚了，幾個管事喜笑顏開地輪流跟薛老闆彙報上揚的業績。

薛七聽著，雖不露聲色，但面部線條明顯比往常柔和很多。

炒作活動僅過了兩月餘，目前兩家酒樓的生意剛好達到薛七的增長要求，鶯歌樓、天寶閣、如意齋、雲裳坊的生意也有很大程度提高。

薛七抿了一口茶，狹長的眼睛往身旁一掃：“九姑娘有何補充？”

早就看到她手上捏著一摞鬼畫符似的紙，她的主意總是層出不窮，薛七心中暗暗期待她又有何驚喜給自己。

楊菓志得意滿地站起，就是臉上兩隻熊貓眼有點影響她的英姿勃發。不過，若不是因為她近日不太睡得著，也不會花時間來瞎捯飭這些分析表格了。

楊菓使出吃奶的勁將旁邊的屏風打橫過來，木頭磨著地面的聲音讓大家蹙眉，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拍拍手，接著抄起那摞紙，拿起兩個鐵鉤，勾住兩角，舉高掛在屏風上。楊菓心中暗自叨咕：好吧，承認是無聊了，半夜睡不著就開始製表、裝訂，還好總算熬到天亮了，要不可能連上半年的分析表都要一起做出來了。

立著的紙面上寫著幾個難看的大字“季度業績分析”，坐著的七個人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這次我做了季度業績分析，這只是示範。以後，我建議每一季度，這個分析由在座各位管事來做。”楊菓開始了開場白。

話音一落，下面管事們的臉色就有變化了。

楊菓微笑一下，繼續清楚地說道：“大家先別急，這個分析看似加大了各位的工作，但實際卻能為下季度的工作提供指導意見，問題和解決方法也一目瞭然。請大家先聽我講完再發表看法，好嗎？”

說完看著在座的人，徵詢大家的意見。

薛七冰冷地掃了所有人一眼，大家皆靜若寒蟬，他嘴唇一張，冷靜而有力的聲音響起：“你繼續說下去。”

楊菓看著他一笑，自信滿滿地指著自己做好的各種曲線圖、餅狀圖、柱狀圖等等資料開始講解。有條有理，先講了每個月的情況，又分析了增長，從圖上明顯地看出每個店的優勢和劣勢，這樣需要加強改進和需要保持的地方都一目瞭然。

眾人都沒接觸過這種東西，由最先地排斥到好奇，再到積極提問參與，最後都開始自發地記錄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小婢女都不知道加了多少次茶水，楊菓的宣講才總算告一段落。

廖管事放下筆，感嘆到：“這種統計方式太有效了，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九姑娘，您一會兒可否借我抄寫一下？”

其他幾個人也點頭附和，在薛七手下做了那麼多年管事，大家也都不是庸人，好壞只需一眼就能分清。

薛七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玉扇不停敲擊著左掌，心中思慮越來越深。

她的這些知識都是從何而來？

柯家有這樣的人才，怎會還落到了那步田地？

而楊菓一直在投入地講演，也沒注意到薛七臉上探究的神色。得到眾人的一致肯定，她是越講越意氣風發，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生意場上那種戰無不勝的狀態。

待講完最後的結束語，各位管事都自發地使勁鼓起掌來，連薛七也滿臉笑容地看著她。楊菓這才回到現實中，想起先前激情四溢忘我地講解，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起來。

“九姑娘小小年紀，就才高八斗氨

“我就說公子信任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氨

“九姑娘以後要多多指點啊，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