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像並非是透過電子程式所“拍攝”的東西,而是黑羽文在生命的最後,想要傳達給他人的,她最後所記錄到的“真相”。
看到了無可否認的事實後,田鶴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滿臉疲憊。而吉黯也不知該說什麼,保持著沉默。一旁的海棠則愣在了原地。
而打破這沉默的,乃是幾聲充滿惡意的鼓掌。
啪、啪、啪。
“吉黯同學,你果然很敏銳呢。”森笑道。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吉黯問。
“還不明白麼?積累資本啊。我到離家這麼遠的地方留學,接近本家的那些繼承人一定會在家族長老面前更加得寵點。所以,我必須做出點讓那些老頭子不得不佩服的事情——畢竟,我們家族的家督之位還是有很大實惠的。”森笑道,“我解釋了這麼多,吉黯同學您心中是否已經清楚整個事件的原委了?”
“對於你是個人渣這點,十分清楚了。”
“那麼,就請再見吧。你的屍體我會好好處理的,以失蹤論處的話,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問題才對。”
森說著抬起手,在他身前又出現了一排蒼白偶人——那是是拉滿強弓的式神,而每個式神手中的弓箭都已經瞄準了吉黯。
森的手隨即揮下,致命的箭雨撒落。
而比箭雨更快的一個身影,遮擋在了著吉黯面前。那是……
“田……”
是的,是代替吉黯被利箭插滿的,是明智田鶴的身軀。她身中亂箭,卻無聲的笑了起來……
文付出靈魂所去做的事情,是為了讓自己的生命更為快樂,更為有意義。
而她呢?
“文是對的……我想要死。但是,我不能容忍自己會有這種軟弱的想法,所以我一直在欺騙自己。直到遇到那把刀——那把刀,讓我看到了自己。”田鶴囁嚅道。
“田鶴——!”
在吉黯眼裡,一切似乎都靜止了下來。殘忍的箭枝、飛濺的血花,以及明智田鶴最後的笑容,都靜止了下來……
【我到底在幹什麼?】
吉黯想。
【沒有力氣了?我就因為這個理由,一直趴在地上?可……田鶴呢?鮮血應該已經流盡、雙臂全都廢掉的她……卻不是戰鬥到了最後一刻麼?】
【我——到底在幹什麼!!!】
響徹天地的嚎叫,血之赤紅與影之漆黑合一升騰而起。吉黯站了起來,而她身後,浮現著龍的形象。
察覺到危機的森,大叫著召喚出自己所有的式神:三頭六臂的惡鬼、體形如山岩一般的巨人、手持大盾計程車兵……傀儡軍團一下子完全遮蔽他那慌張的身影。
但是……好不足為懼。
僅僅這一擊,豁盡一切——將這一場慘劇中的悲哀、憤怒、血與淚,灌注於這雙拳之上,僅僅以此一擊——給予那可憎惡者以逆鱗的懲罰!
“滅調——”
身後之龍,獰猛咆哮。
“——睚眥!”
這一擊,以沖天的殺意摧枯拉朽。惡鬼的手臂像樹枝一樣折斷,巨人被擊打成碎片,士兵的盾牌兼職如同薄紙……式神們絲毫無法阻擋吉黯的這一擊,因為吉黯的憤怒所指向的,明白無誤,只有一人——
“慢著!我是人類,你沒權力……”
“死!”
貫穿衣服的觸感、碾碎肌肉的觸感、絞爛內臟的觸感、折斷骨頭的觸感……
那個醜惡的人飛了出去,撞擊在牆上,發出如同腐肉一般的悶響。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強到這個程度?”癱倒在牆邊的森吐著汙血嗚咽道。
“僅僅是你太弱。弱到田鶴選你做主人,令我心痛不已的程度。”吉黯踏步走到了森的面前。
“哼……虧我還那麼信任她……那個賤……唔!”
吉黯一把掐住了森的喉嚨,將他侮辱田鶴的語言硬生生噎了回去。
“你……你不敢殺我!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你也是殺人犯!”森絕望的叫了起來。
“是的,我不會殺你。”吉黯說著,數道刻滿經文的鐵鏈從牆上伸了出來,團團綁縛住了森的肢體。
“這……這是……!”森覺察到了自己的命運,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但吉黯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哀號。只見她利落的打了一個響指,這個殺人犯就帶著一聲未及發出一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