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房後,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我準備到人少的時候再去吃。他們可以在路上冒雪疾行,就不排除吃完飯繼續趕路的可能。
搓搓手,跺跺腳,我儘量保持體溫。一邊運動一邊道歉:“寶寶啊,你娘也是不得已。民主和自由從來都是需要用鮮血來換的,你就打起精神跟著孃親奮鬥吧。要是真挺不住,你就趁早找個好人家,晚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飯點兒很快就過了,大堂裡安靜下來。我踅回去一看,真好,只有角落裡有幾個人。那些馬都不見了,我拉攏頭上的兜帽,走進大堂。
“客官!”小二很熱情,“喲,是位大嫂!您裡邊請。”
我點點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要了兩個大熱饅頭,一碗粥,還有兩個熱菜,一葷一素,慢慢地吃著。
外面狂風呼嘯,大雪當道。太陽在上午露了下面兒,這會兒已經不見了。天地間是灰白色的蒼茫。看來是走不了了。
看小二去鄰桌收拾,我便叫住他,要他準備五個饅頭,二斤牛肉,花生米(我總得來點零食吧),還有幾根生蔥。然後又問他有沒有房間。
小二為難地說:“客官,上房都滿了。”
我問:“下房,或者中房呢?”
小二更為難:“那都是通鋪。大娘,您——”
我掏出一小錠銀子,塞進小二手裡:“通融一下,不用太為難。”
小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的確沒有了。不過,小的倒是單住一間,您要是不介意——”
“哦?多謝小二哥了。”我趕緊道謝,“能不能幫我準備些熱水?另外晚飯我不想出來吃了。”
小二應了一聲,轉身剛走,從門口走進來兩個大漢,迎著下樓的人行禮道:“將軍,外面風雪塞路,恐怕實在走不了了!”
“吧嗒!”我手裡的饅頭掉進粥裡,趕緊低頭喝粥。
大概楊不愁看了看天色,的確無法趕路,便道:“算了,先住下吧。的盧,你去取酒來,天寒地凍的,暖暖身子。”
我羨慕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色貂裘,又看看自己灰不溜秋的棉襖,同人不同命啊!
店裡還有一些其他的客人,大致可以分為一個七八人的商隊,其中有三四個大概是鏢師。楊不愁這一撥,另外還有三個像是武林人士,剛剛認識,湊在一起喝酒,邊喝邊聊天,說著說著就提到了洛玉簫和紀青月。三人不住地為洛玉簫嘆氣,無非是臉上多了個大疤,壞了面相;還為了女人做了逃犯。江湖很怪,雖然不服朝廷的管,但是對逃犯還是有幾分瞧不起的。至少當大俠是沒戲了。
我邊喝粥邊想:他不光多了個疤,可能將來還會多個孩子呢!單手捂著肚子,突然開心起來。這一路還是有伴兒的。
我坐的位置不僅靠裡,而且避風。畢竟是孕婦,風吹到了就不好了。
楊不愁一行人讓小二把後院的馬喂好,幾個人挑來挑去,來到我旁邊的空桌。見我是個女的,都站在那裡。就聽楊不愁說:“去那邊坐吧。”
偷眼望去,和他們隔了一張桌子的位置。我和楊不愁基本上在一條線上,不用擔心他一抬頭就看見我。但是本能地,我還是把頭壓得低低的。
《千里東風一夢遙》第十二章(3)
那個叫的盧的人拎著酒過來,給每人倒上。小二已經餵馬回來,端來一大盤牛肉,大家就著酒,喝著暖身。估計飯是吃過的,喝酒也不快,一直沉默著。
那些武林豪客的議論告一段落後,各自結賬上樓。商隊的鏢師還在。我等著自己的東西,只要到了,立刻開溜。
楊不愁那裡有人說話了:“將軍,這裡倒是沒見通緝文告?”
紀青月是他大姨子,被別的男人救走是不是也挺丟臉的?楊不愁似乎不這樣想,反而叫過小二詢問了一下。小二說:“原是有一張的,可能被風颳走了。馬上補上。”
一個隨從問:“就一張嗎?”
“百里!”楊不愁喝住他,低頭喝酒。那人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訥訥地低下頭。小二識趣地告退。
我生怕楊不愁認出自己的聲音,大氣也不敢喘,只能乾等小二想起這邊有人還點過東西。
被喚作百里的人忍了一會兒,大概忍不住了才說:“將軍,那個女人騙得我們好苦。太師和太后大為震怒,都認為是您放了她,您怎麼——”
聽口氣,這個人對太師和太后很尊重,莫不是那邊的人?
楊不愁呷了口酒,道:“一個女人,不定在哪裡藏著。京城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