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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出去逛逛也好。”

“不行不行,”奶孃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外面這麼涼凍著怎麼辦?”

已經臘月二十六了,陽光懶洋洋地灑在身上,我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怎麼會死在這樣的日子裡。洛玉簫曾經拜託楊不愁保護我,又怎麼可能殺我呢?但是不殺我,又怎麼面對紀青月的瘋狂呢?

我若是逃跑呢?一來會牽累楊不愁,二來,我不相信自己能躲過他們的追蹤。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裡和古代中國一樣,以宗族關係維持著人與人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在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結構中構築一個穩固的熟人社會。這裡不提倡遷徙,排斥陌生。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理位置和社會位置,任何改變位置的行為都會惹來微觀環境的巨大變化。簡言之,就是你需要花很長的時間被認同,然後才是融入。即使我在水勺窩村,也談不上認同。在村民心裡,我是個隨時會走的外來人。有心人稍一打聽就能問個一清二楚,這種情況下,我能躲到哪裡?能躲多久呢?

院子裡靜悄悄的,日上正中,已經是中午了。沒有任何不速之客,煩躁中,我想起紀青月的話。

是的,我來的時候真的帶著記憶,所以關於我姓上官這部分是真的。從她掌握的情況看,那時候的我對他們是不設防的,甚至連自己驚世駭俗的來歷都說出來了。只不過紀家沒有信我,反而因為這個姓,懷疑我是太師外室所生子女,中間的猜測調查應該也是很熱鬧的。紀青月應該知道這一點。然後,聖上下旨,紀父賭了一招險棋,用我代替他的女兒出嫁,頂著欺君之罪的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細細想來,當時的情況也的確可疑。紀父在女兒出嫁以後,愈發大張旗鼓地屢次三番請求皇上親政,毫不收斂,處處與太師作對,朝中局勢驟然緊張。就在這種情勢下,楊不愁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提示,和皇上定下這個苦肉計。利用我是假冒的事實,令紀府失勢。太師及背後的太后以為自己大獲全勝,彈冠相慶的時候,名正言順離京的楊不愁帶著密旨調令軍隊,殺回京城,逼太后避居深宮,太師自殺。這裡面受委屈最大的就是紀父,但是獲利最大的不就是楊不愁嗎?

伴君如伴虎,楊不愁可以逼宮太后,就不能逼宮皇上嗎?功高震主,加封護國公,天下兵馬大元帥,但是——聽下人們議論,所有的兵符全部被皇上收回。沒了兵符,怎麼調動軍隊呢?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山溝裡出來的萬鐵子,就因為作戰勇敢,竟然娶了公主,做了統制。稍有表現就可以封為將軍,皇帝也怕楊不愁在軍中坐大啊!

到現在為止,紀家又揭出我是敵國公主的身份,楊不愁死扛著把我留在身邊,同樣是授人以柄。只要偽造一封書信,或者稍微見一下諸汗國的使臣,都可以在皇帝心中掀起滔天的懷疑!

我總算知道,究竟是誰在玩我!

後背的紋身可能也是紀府弄的。最保守的考慮就是給我安個可信的身份。否則,一旦事發,很難解釋他們收留我的原因。

但是,他們知不知道,若是太師的人或者楊不愁提前發現我後背的紋身怎麼辦呢?

紀青月說過,當初她還反對過。看來她是知道的,會不會——紀府也準備利用洛玉簫?根本就不想讓人看到我後背的紋身呢?

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也太冒險了。但是無論如何,他們獲得的權利和財富已經大大超過了任何賭注!

只有一點:難道那個番邦公主也叫紅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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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番邦公主的父親是左大王。國中無姓,貴人都隨官銜,所以自然姓左。但是叫什麼誰都不知道,平日裡只稱呼小名或者頭銜。那幅畫像是公主出逃時畫的,事隔三年,拙劣的畫像加上青春期的變化,和有心人的修改,很容易騙人耳目。紅錦不過是他們胡謅的,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打擊楊不愁,他才不管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千里東風一夢遙》第二十六章(2)

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清楚的現實身份似乎又模糊起來了。我摸摸心口,那裡有顆心在有力地跳動,頭還在脖子上,但是我是誰?

上官紅錦又是誰?

如果說在夢中的上官紅錦是個醫生,那麼現在的上官紅錦呢?

“怎麼就你自己?”

呵!

洛玉簫悠閒地站在我面前,嘴角噙著微笑,午後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銀邊。即使帶著一道淡紅的疤痕也調皮的天使惡作劇的標誌。

那一瞬間,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