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轉。帶著一百二十個不情願,我轉過身去。黑暗裡,有人抹抹我的眼淚,男人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咕噥:“別哭了。就煩你們女人,動不動哭哭啼啼的。別哭了啊!不就是冷嗎,來,我給你捂捂!”絕口不提求歡的事,倒像我是個小心眼兒了!
大手大腳大馬金刀,立刻捂住我的手腳,好像太平洋暖流抵達洛杉磯,整個城市立刻變得溫暖而充實。可是眼淚卻像融化的冰山,越發地洶湧。
“欸欸欸,你怎麼還哭啊!”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惶,一會兒擦淚一會兒捂手,被窩裡忽悠忽悠地灌風。
我又氣又怒又好笑,一把摁住被子,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啪啪”的聲音在夜裡分外響。方才的小心後怕早就不知扔到哪裡去了!
後來我就教育我兒子說:女人不能太寵,不然會蹬鼻子上臉。兒子也很聰明,立刻舉一反三拿他爹當反面教材。彼時,已經無人能與我分享記憶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現在我正在他臉上:“別動了!快凍死我了!你討厭我就直接殺了我好了,幹嗎想出這折磨人的法子!”
“欸,這是說什麼呢!”他也急了,“我幾時說討厭你了!”
他的辯解就是火上“潑”油——專門催生“潑婦”的!好在我還記得他的“職業”,嗷嗚一聲小哼哼,鑽進他的懷裡:“你欺負我,嗚嗚嗚,你欺負我!”
後來他跟我說,本來他只是覺得好男不跟女鬥,要表現得有風度一點兒。沒想到我那麼不講理,還敢打他!他正要發火,卻被我一個“投懷送抱”,搞得一點脾氣沒有。那時,我正在懷孕,他站在窗外低聲絮語,陽光落在醬紅色的窗戶欞上,把往事都刻在空氣裡,醇香而輕飄,下沉再下沉。他說,自己使劍耍拳都沒問題,就是對貼身肉搏沒辦法,尤其是鑽進懷裡亂拱的,除了嘆氣投降就沒轍了。
我捂著肚子微笑,好像吃著一個帶皮的橙子,苦澀而甜香。阿洛啊,阿洛……
那天晚上最後結果還不錯,我抱著大火爐香噴噴地睡了一覺,而他也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是不能惹的。
男人,特指成熟的男人,都是這麼養成的。在女人的淚水和撒嬌中,打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