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想想,死人比活人更好處理。”
我哆嗦了一下,這裡的人似乎都不把別人的性命當成事:“那個……你們不是大俠嗎?我……我做錯了什麼?”
紀青月看看我,突然嘆口氣,竟然伸手撩開我額前的碎髮說:“是啊,你做錯了什麼?也許就錯在……你不該捲進來。”
啊?似乎話中有話。更何況,我也不是自願捲進來的。本來我還想表表對紀家的感恩之心,現在也煙消雲散了。
念頭轉了幾轉,我終於決定多聽少說,沒事裝死,相機行事的原則,悶頭吃飯。
紀青月好像憋了一肚子話,又不知道怎麼說,這個時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道:“我已經查過了。你和玉郎已經——”接下來沒有說,聰明人都知道。
我點點頭,沒什麼好隱瞞的。
從我這裡得到確認,紀青月似乎鬆了口氣,又好像有些失落,盯著我看了半天,才問:“玉郎……對你好嗎?”
這話聽著有點酸,但是她不是喜歡楊不愁嗎?難道古代也很開放,流行劈腿或者精神出軌?我斟酌著說道:“嗯,他……他很客氣,不過……有時候也挺兇的。”
紀青月嫣然一笑,彷彿早就料到一般,笑得我心裡一鬆,這一關過了。
她似乎不愛吃東西,咬了兩口饅頭便放下,彈著筷子道:“玉郎有時候很莽撞,其實人很好的。”她的口氣與其是對我說,不如說是自己在回憶。
看她往事無限美好的狀態,我心煩得恨不得時光倒流:當初真應該“以死明志”!這時候若能翻開我的腸子,一定是青瓦瓦的顏色。
不過,我還要擺出一副聆聽的樣子。她才是這個時代的強者,而我這株菟絲草需要這樣的大樹。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才是適合的,說什麼才能讓人覺得我不是“淫蕩”。但是,做個好的聆聽人,對我絕對有益無害。
“想必你已經知道玉郎是做什麼的。他以無影劍出名,但是還有一個綽號叫無情公子。”紀青月淡淡地講,彷彿是介紹一個風景名勝:紫禁城,又名故宮,是我國著名的宮殿建築……
她轉頭看我,一定要得到我的反饋。我只好搖搖頭,有點酸澀地說:“不知道。他什麼也沒和我說。”
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是建立在不平等基礎之上的,資訊的交流基本是單向。我甚至不得不冷靜地承認自己的那個初夜都有“討好”的成分。為了活命,可以卑賤如斯。紀青月這個無意中的問題,好像讓我轉了一個圈,看見自己不願看見的一面。就算洛玉簫對我有好感,甚至我們成家又如何呢?
我垂下眼皮,賤人兩個字刻入腦海。
人至賤則無敵。
安慰自己吧!
紀青月輕笑了兩聲:“將軍命我尋你的訊息一傳出去,我就接到他的飛鴿傳書,說你在他這裡,他要我告訴楊不愁他要娶你。我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尋你回去。他便把地址告訴我,還與我約好在此地等我。沒想到,我到了之後他竟然不與我聯絡。你用了什麼法子,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讓玉郎改變了主意?”
說到這裡,紀青月兩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我。我仔細看了一眼,她的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只好繼續裝傻:“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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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東風一夢遙》第六章(2)
紀青月道:“這幾日,我四處找他,好幾次都被他躲開。幸虧鎮子不大,一個俏生生的疤面郎君整日留在房中陪伴嬌妻,還是值得說一說的。本來我想先和他見一面,沒想到他竟然傷了陳大戶,還指引地方官找到我,試圖絆住我。除非他改變主意,不想把你交給我,否則何必費這麼大勁呢?”
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她不知道這個動作可以用一個動詞概括——盯。她也不知道她在敘述的時候,為自己的語氣增加了多少酸意。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冒犯了一個女強者的尊嚴;或者說是“又一次”!
這樣的目光下,躲是躲不掉的。她不是傻子,若是我裝傻只能惹惱她:“呵呵,紀小姐說的似乎不是我吧?我不過是被人綁架到此的,清白被毀,生死未卜。每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怎麼會有時間揣摩洛公子的心思?他交也好,不交也罷,依我看,都是為了紀小姐。”
“怎麼講?”
“交,紅錦此去就算僥倖活命,人已經廢了,這個不用我多說吧?不交,從此江湖顛沛,世人恐怕都以為紅錦已死。試問,洛公子苦心安排的這個結局,哪一樣不是為了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