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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她城裡的傳聞。他們認為搬到葉拉京的別墅去住也是不可能的。

“是啊,實際上,”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補充說,“您自己也會同意,這能否叫人受得了……尤其是知道您這兒,您家裡每時每刻都在做的事,公爵,還有,儘管人家拒絕,您卻仍然每天去那裡求見……”

“是的,是的,您說得對,我是想見阿格拉娜·伊萬諾夫娜……”公爵又搖起頭來。

“啊,親愛的公爵,”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突然又興奮又憂愁地嚷道,“當時您怎麼能讓……這一切發生的呢?當然,當然,這一切對您來說是這麼出其不意……我承認,您必然會茫然失措的……而且無法阻失去理智的姑娘,這不是您力所能及的!但是,您可應該明白,這位姑娘對您……愛得認真和強烈到了何等地步。她不願意與另一個女人分享這種愛,而您……您卻能捨棄和毀掉這樣的寶貝!”

“是的,是的,您說得對;是的,是我錯,”公爵十分憂鬱地說,“您要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僅僅只有阿格拉婭一個人才這樣看待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其他任何人可都不是這樣看待她的。”

“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而這一切更令人氣憤!”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十分激動地嚷了起來,“請原諒我、公爵,但是……我……我考慮過這件事,公爵,我反來複去想了許多;我瞭解過去發生的一切,我瞭解半年前的一切,瞭解一切,而所有這一切--沒什麼大不了!這一切只不過是頭腦發熱時的傾心,逢場作戲,想入非非,過眼煙雲,只有完全沒有經驗的姑娘出於其驚慌失措的嫉妒才把這當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此時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已經完全不講客氣,放任地發洩自己的憤懣。他極富理智、條理清晰,甚至,我再說一遍,心理分析十分深刻地向公爵展現了一幅過去公爵與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全部關係的圖景。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一向具有口才,現在則達到了滔滔不絕的地步。“從最初起,”他宣稱,“您就是以虛假開始的;凡是以虛假開始的,必定是以虛假告終的,這是自然法則。我不認為,甚至感到氣忿,人家——嘿,反正有人——把您叫做白痴;對於這樣的稱呼來說您是大聰明瞭;但是您又是這麼怪,不像大家一樣,您自己也會承認的。我認為,整個事情發生的基礎是:首先是由於,這麼說吧、您天生的沒有經驗(公爵,請注意‘天生的’這個字眼),其次是由於您非常樸實,再有是異常缺少分寸感(您自己已經好幾次意識到這一點了);最後是積濾在您頭腦裡的大量觀念,您老實得不同一般,至今還把它們當作是真正的,固有的,自然的觀念!您自己會承認,公爵,您與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鷹的關係從一開始就罩上了一層相對民主性的東西(為了簡便,我這樣表達),被所謂‘婦女問題所吸引(為了更簡單地表達)。我可是確切地瞭解羅戈任送錢來發生在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家裡的整場怪誕的醜劇的。您願意的話,我可以把你們一個個詳詳細細分析給您聽,把您本人像照鏡子一樣照給您看,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我知道得非常確切!作為一個青年,您在瑞士渴念著祖國,如嚮往一片神秘莫測的樂土那樣渴望回到俄羅斯;您讀了許多有關俄國的書,也許,是些非常好的書,但對您來說卻是有害的;您懷著渴望幹一番事業的一腔熱情回來了,這麼說吧,想要好好幹一場!就在那一天,有人對您講了一個有關受侮辱的女子的憂傷而揪心的故事,對您,亦即對一個騎士,一個童男子講——而且是講女人!那一天您看見了這個女人;您被她的美貌迷住了,這是神話般、仙女孩子似的美貌(我也承認她是美人)。加上您的神經質;加上您的癲癇病;加上我們彼得堡那損害神經的解凍天氣;加上整整這一天,您處在一個陌生的、對您來說幾乎是光怪陸離的城市,經歷了許多會見和場面,出乎意外地結識了不少人,接觸到了萬萬意料不到的現實,看到了葉潘欽家的三位美女,其中包括阿格拉婭;加上勞累、頭暈;加上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的客廳以及這客廳的氛圍,還有……在那樣的時刻,您對自己能期待什麼呢,您怎麼想?”

“對,對;對,對,”公爵搖著頭,開始臉紅了,“是的,這幾乎就是這麼回事;知道嗎,上一夜在火車上我確實幾乎鱉夜未睡,前天鱉夜也是,而且心境也很不好……”

“是啊,當然是這樣,我的用意是什麼呢?”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激動地繼續說,“很明顯,可以說,您沉醉於欣喜之中,急於尋找機會當眾宣佈豁達大變的思想:您,一個出身望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