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聲叫道,“你們還要不要臉?!”
“乾孃別生氣。”見宋氏臉上氣得慘白,錦繡忙扶住了她,叫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低聲在她耳邊道,“不過是一點想頭,乾爹不願意,誰又能如何呢?乾孃莫要氣壞了身子,倒叫乾爹與我們心疼。”只是心裡,卻覺得匪夷所思極了。
都是女兒,這老婦,怎能叫一個女兒,去搶佔另一個女兒的幸福,還這樣理所當然?
還有那女子,破壞妹妹的姻緣,連一點兒的良心上的譴責都沒有?
都不要臉了?
“不要臉!”竟有一個憤怒的女孩兒的聲音,在尖聲把錦繡心裡頭的話叫了出來!
“這丫頭還有沒有規矩?!”那老婦將紅玉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便氣得渾身亂顫,指著紅玉對宋氏怒聲道,“這就是你教養的女孩兒?竟然喝罵自己的外祖母?!”她眼珠子一轉,便冷笑道,”索性咱們去外頭評評理,有沒有這樣不孝順的女孩兒沒有?!“
這是在威脅人?錦繡見宋氏一臉心灰意冷的灰白,便知道這老婦連親外孫女兒都要算計的做法是真寒了她的心,見宋氏說不出話來,她便在一旁揚聲道,“我姐姐並未指名道姓,若是哪個幹了不要臉的事兒,偏要自己往上頭碰,又怨得了誰呢?”她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回頭對著紅玉一笑,這才淡淡道,“找罵,這不是有毛病麼?”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又是誰?”那老婦被錦繡噎得一楞,連後頭裝可憐的那婦人都呆住了,一同向著錦繡看來。
這點子只知道撒潑,胡攪蠻纏的,對付起來簡直太容易,錦繡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來,給這老婦穩穩地一副,口中十分恭敬道,“給您請安。”
錦繡一變臉,那老婦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顯然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見錦繡小小的女孩兒,雖穿得並不富貴,只是臉上巧笑盈盈,十分溫順,便下意識地問道,“我沒有見過你,你是誰家的丫頭?”目光落在閉目不語的宋氏的身上,冷笑道,“一個不認識的小丫頭,怎能這樣登堂入室?”
錦繡方才若不是為了紅玉,絕對不會隨意開口。況不知如今宋氏心裡的想法,恐說多了傷了她的臉面,見宋氏不開口,這才笑道,“得乾孃青眼,如今,我拜在乾孃的膝下。”
“原來是個丫頭。”那老婦一臉失望地撇嘴,之後感覺到身後的衣裳被拉了拉,發現跑偏了話題,便立時又對著宋氏指責道,“若不是你不給你幾個外甥女兒個前程,你以為我會出此下策?”她擺著大腿哭開了,嚎道,“你自己過了好日子,就不管你姐姐的死活了!她一個寡婦,拉拔著幾個女兒多不容易,叫你安排外甥女兒去服侍少爺們,以後也能有個前程,你偏不肯,拒了。我們有什麼辦法?!”說完了就兒啊女啊地轉身與那婦人哭成了一團。
眼前這麼一場大戲,錦繡忙看向宋氏,就見她後槽牙咬得死死的,突然尖聲叫道,“給爺們做妾也是好前程?”當日裡,母親與姐姐想要送幾個女孩兒進府服侍少爺,想著仗著她在大太太面前的臉面給少爺們做個妾什麼的,以後榮華富貴就全了,只是宋氏向來要臉,如何能答應這樣的要求,當場便回絕了,本以為偃旗息鼓,卻沒有想到,這對母女,竟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
“你沒有本事,嫁了個管事兒,難道你外甥女就不能得個好前程?”那老婦眼淚一收,理直氣壯地說道,“還有你!若是從前有本事,給國公爺做個妾,生個一兒半女的,咱們就是未來小少爺的母家!那多風光!”
“我一心善待母親,沒想到在母親的心裡,我竟是這麼個人。”宋氏是真傷心了。當年家裡頭窮,母親捨不得姐姐,便把她給賣了,得了銀子買了地去和姐姐過好日子,把她撇在南陽侯府裡一個人掙命,索性南陽侯世代家風良善,對下人也好,她又有幸服侍當時的南陽侯府的大小姐,如今的大太太,慢慢兒地把日子過好了,這才把從前的艱難給忘了。
待得以後家境又破落了,母親又找上了她,雖然那時候母親便只知道管她要錢,可是能夠一家團聚,宋氏便將那些都視而不見,她也並不缺錢,只奉養母姐,直到姐姐嫁到了外地,她送了兩個人一大筆銀子,這才沒了聯絡。如今再相見,她想著也算是人生圓滿了,卻沒有想到這二人,竟是在盤算著她的一切!
“要我說,”見宋氏氣得渾身發抖,這老婦便語重心長地說道,“男人嗎,哪裡有不喜歡新鮮的呢?與其以後叫別的小妖精得了便宜,不如叫你姐姐給了他做二房。你姐姐向來溫柔妥帖,不會與你掙什麼,姐妹聯手,你的地位豈不是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