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便知道這是許齊堅敞開肚皮吃的意思,見手裡的花紅出奇的大,便笑眯眯地對著挺著小肚子有些心虛看著自己的齊堅說道。
從齊堅混到了二老爺的手裡,二老爺就覺得這小子有點兒太肥沒有什麼光輝的形象,因此正號召了全府的主子一同給這小肥仔縮食減肥,小肥仔饞得嗷嗷直叫,在府裡亂竄想辦法給自己找食兒吃,如今竟有些瘋魔了。
“姐姐吃不下,平安幫忙。”齊堅吞了一口口水,用哀怨的目光看著錦繡手裡的花紅。
若是從前,肉食動物齊六爺才不會吃果子解饞呢,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肉是不叫吃了,還是拿果子解饞好了。
“你素來心軟,他可是知道與你歪纏。”大太太見錦繡坐在自己身邊慢慢地削著果皮,便含笑說道,“你有這樣的心,以後湛家那兩個小的,只怕也要如此了。”
“從前我就照顧過,是兩個懂事的孩子。”錦繡只笑了笑,削了果皮,切了一小塊給大太太,又給紅玉一塊,自己留了些,便將花紅放在看齊堅的面前,看著他捧著果子飛快地吃著,便覺得這波瀾不驚的日子才是自己最喜歡的。見大太太臉上露出了些笑容,便好奇地問道,“太太因何事這樣歡喜?”
“你們家三爺又要升了。”想到方才英國公與自己透露的話,大太太便忍不住笑道,“聽說這一次還是在吏部兜圈子,不過比從前管的更多謝。”
吏部向來是六部之首,錦繡便笑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三爺又是升官又是要做父親,可見正是春風得意,咱們府里正好。”
“再如何,比不得你女婿。”大太太點著她的額頭溫聲道,“要我說,今年你便回家去,我看著湛家的意思,竟是應該上門提親了。”見錦繡張口欲言,她便安撫道,“先帝駕崩了這麼長時間,什麼忌諱都過去了。你女婿正是好光景,且要把事兒砸瓦實了才叫定下來。”
“我信他的。”錦繡知道大太太這是在擔憂湛功越發出色,引人注目,會有別家也瞧中了他,便低聲說道,“況真是一富貴便忘了從前,非要嫁過去也沒什麼意思。”
“盡是些孩子話。”大太太便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竟是操不完的心,便扶著額頭說道,“你一個,紅玉還算老實,”見一旁的紅玉笑嘻嘻地對著錦繡扮了個鬼臉兒,不由也笑了,之後便說道,“還有小七,竟是叫我操心。”
“七姑娘怎麼了?”錦繡急忙問道。
“三皇子真是個麻煩事兒。”自從五少爺齊閔被調/教好後,驚喜地得到了七姑娘的感謝,三皇子就發現,從前自己真是找錯了辦法,畢竟比起什麼愛不愛的,七姑娘明顯更重家人些,因此便對英國公府上的老少爺們們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不過不管是知道三皇子“心懷叵測”的二老爺世子等人,還是不知真相只覺得這貨太熱情八成有陰謀的英國公,都對這熱情表現了極具的抗拒之心,熱情了一回抹把臉回頭一看,三皇子方才挫敗地發現,最後的最後,他的身邊也只有一個作為他狂熱仰慕者的五爺齊閔了。
想到齊閔還是七姑娘的親弟弟,三皇子再接再厲,帶著他出去各處提攜了他一把。
數次之後,三皇子這一回看中了英國公府五爺的訊息不脛而走。
待三皇子憤怒了一把,將委屈的不行的齊閔給踢回了國公府,這一回,流言再次轉向,變成了英勇不屈的齊五爺寧死不從認清了三皇子的真面目逃出了魔爪。
三皇子被氣得倒仰,也知道這裡頭八成有那誰誰的手筆,然而想到那傢伙連七姑娘都得叫聲二伯,只能憤憤地忍了這口氣,只在府裡鬱悶地畫圈圈詛咒賤人齊。
“這個,我多少知道些。”錦繡低著頭對了對手指。
“怎麼回事兒?”大太太不知內情,便好奇地問道。
其實也不是太複雜。不過是二老爺覺得皇子這地位太複雜,況三皇子是新帝的同母弟,眼下已晉親王,身份較之從前更加不同。別說他不是個斷袖,就是真斷袖,也有大把的女孩兒願意擔個虛名嫁到王府裡去,想到七姑娘的生父三老爺是那麼個不給長臉的玩意兒,二老爺便覺得,還是別叫侄女以後吃苦,不如嫁到大太太的孃家,一生也算是能平安喜樂了。
於是譬如裝傻,對三皇子的熱情不感冒,背後傳點兒流言叫三皇子生氣什麼的,二老爺不僅幹了,還是拉著他的好朋友湛堯一起幹的。湛堯覺得這壞事兒乾的很有成就感,也覺得值得炫耀一下,便回家與媳婦兒子說了。再然後,卻是湛功覺得這兩個長輩忒不是東西,便趁著傳話的時候,寫在信上告訴了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