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面前也懶得裝蒜,只冷笑道,“方才太太面前我沒說,國公爺是什麼樣的人?出口哪裡還會反悔?當初四皇子春風得意的時候都未往上頭湊,如今會這麼大咧咧地把側妃娘娘給安置在府裡?且有好戲看呢。”
“兩位伯父神神秘秘的,我問了一回二伯父,他卻叫我別管。”七姑娘便與錦繡說道,“今年這年過得也不怎麼樣,姐姐們都還沒有回門兒,你又走了,我竟沒有個主心骨,要不,咱們倆去看看五姐姐?”
錦繡大概知道五姑娘這一回只怕是落魄,聞言也覺得很應該見見她如今的模樣,便點了點頭,與七姑娘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人,就要往五姑娘所在的院子去。剛剛走到小路上,卻見遠遠的,齊宣從小路的另一端走了過來,見了兩個人,微微一怔,便上前問道,“你們要做什麼去?”
“見見五姐姐罷了。”七姑娘素來與齊宣感情不錯,也不瞞這個哥哥,然而見齊宣微微皺眉,便小聲道,“四哥覺得不行麼?”
“一個落魄之人,下場已經註定,何苦骯髒了自己的眼睛。”齊宣目光落在了七姑娘身後斂目不語的錦繡的身上一瞬,偏開之後,只忍著心裡的歡喜低聲道,“你們女孩兒家,只看著有趣的,叫自己心裡頭快活的事兒就是。”
“見五姐姐我就心裡快活。”七姑娘一撇頭。
“何必再與這樣的人歪纏,倒叫自己看不到更好的東西了。”齊宣便一嘆,溫聲道,“她害過你,自然是報應不爽,你只以後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是她最難受的地方了。”
“知道了。”齊宣今日是說什麼都不叫自己過去,七姑娘只好點頭,好奇地問道,“四哥從什麼地方來?”
“父親身子不好,我照顧幾日。”齊宣不過是叫七姑娘放開心胸別鑽了牛角尖,自己卻並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日日都看著三老爺被冤魂折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看著心裡都舒坦,然而也恐叫兩個女孩兒叫自己嚇著,便微微一笑說道,“父親處有我與小五,你是女孩兒,只在房外問候兩聲就是。”不然若是七姑娘看見了三老爺那樣痛苦的模樣,心軟了可怎麼辦?
“既然如此,我陪著姑娘回去吧。”錦繡只覺得齊宣雖然沒有看著自己,到底叫自己心裡不自在,然而想到他就要下場,不管這人心裡有沒有想通,還是不忍心在此時打擊他,便避了避身子,與七姑娘含笑道,“我回來一趟,姑娘竟沒有話與我說麼?”
還真有。想到三皇子最近登堂入室,家裡的伯父兄長都是一副認可的模樣,七姑娘便一肚子話要與錦繡說,只匆匆地與齊宣告了別,便忙不迭地抓著錦繡回去說自己的心事了。
齊宣遠遠地看著錦繡的背影消失,不知為何,心裡便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然而想到自己自己能夠高中,就算是有了身份,便是兩位伯父也不能等閒視之,齊宣的心便穩了穩,自己往房中讀書去了。
不說七姑娘如何糾結,與錦繡說道三皇子之事,單單此時肅王府裡,三皇子瞪著一臉溫煦的二老爺,許久之後露出了一個苦笑來,嘆道,“二伯父……”
“齊大人。”二老爺微笑著糾正了一下這位王爺的稱呼,心說這還沒賜婚呢,瞎叫什麼?故意壞我們家女孩兒的清譽麼?
“齊大人,”三皇子最怵的就是這個油鹽不進的二伯父了,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方才緩緩地說道,“所以,您說四弟是要謀反,是麼?”他就知道沒好事兒!得罪人的事兒,還得罪的是他舅舅,這樣的倒黴活,若不是二老爺是自己心上人她二伯,三皇子早翻臉了。
再是親兄弟,從皇兄登基的那一日,便已經分出了尊卑來。
三皇子是真不願意插手宮中禁衛之事,免得叫人忌諱,然而這一回到底連著他大哥的命,只微微拱手,與二老爺說道,“既然二伯父相托,便交給小王吧。”
“這個……”二老爺的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大人放心,貴府一片赤膽之心,皇兄是記在心裡的。”三皇子心裡多少明白,英國公與二老爺不叫府中小輩知道,就是為了日後若是此事乃是五姑娘編造,他們倆告錯了人,不會牽連到幾個年輕人,便溫聲道,“關心則亂,便是有個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府裡不是還有個敢妄議朝臣的罪魁禍害麼?”
“側妃娘娘確實有些胡言亂語,我們府上已經將她嚴加看管。”二老爺便笑眯眯地說道,“可若是此事為真……”
“大功一件,饒她一條命就是。”當然,饒了她的命,之後做些什麼,三皇子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