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二老爺此時便表現出了一個長輩應該有的承擔來,見兩個小丫頭竟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心裡也有些憐惜她們,微微忖思,便沉聲道,“盒子留下,你們先回去吧。”見兩個女孩兒霍然抬頭,他便頷首道,“待我解決湛兄的疑難之後,再將這木匣還你。”
“都聽二伯父的。”七姑娘拽了一把張口欲言的錦繡的袖子,飛快地說道,“那,我們害怕的很,便全都交給二伯父了?”她試探地問。
“去吧,開開心心的。”二老爺一臉溫煦地說道,見兩個小丫頭挎著籃子轉眼就消失不見,這才目中閃過一絲冷凝。
一定要透過這樣的方式傳遞訊息,只怕竟是大事了,也不知如何棘手。微微搖頭,二老爺方將凝重的心情放下,緩緩地開啟了盒子。
……
“湛堯!”就聽得園子之中,一聲憤怒的咆哮響起,無數的飛鳥被驚得飛起,而荷花池旁,二老爺正抓著一張白紙,臉色猙獰地罵道,“你這個王八蛋!別叫本老爺抓到你的把柄!”他的腳下,那紅木盒子翻開,竟正有一塊厚重的城磚放在那盒子裡,妖魔化的二老爺揮舞的紙上,也不過是四個大字,深深地表現出了湛堯對自己好朋友那無盡的關懷。
“累壞了吧?”這一句,生動地表達了湛堯的內心。
二老爺咆哮了許久,這才“哎喲哎喲”地摸著自己的心肝兒喘著大氣說道,“好啊姓湛的,你敢這麼戲耍與我,看起來你這是不想活了!”害他抱著塊破磚來來回回地奔波,這簡直不能忍!
必須要報仇!
“你給本老爺等著!”默默地思考了一把怎麼把湛堯給幹掉,二老爺這才將那破磚踢進了荷花池,自己袖著紅木盒子,擎著並蒂蓮走了。
那頭奔命的七姑娘與錦繡聽到了二老爺的咆哮,腳下都是一個踉蹌,頭也不敢回彼此攙扶地就跑回了大太太的院子,這才膽兒肥了些往後看去,見二老爺並未追來,七姑娘便拍著胸口說道,“二伯父,不會找來吧?”見錦繡使勁兒地搖頭,她便指著她說道,“這一回,我可叫你害得不輕。”
“誰知道,竟這樣坑人呢?”錦繡也發愁來著,此時便與七姑娘說道,“這一回得罪了二老爺,以後,湛大哥的信怎麼給我呢?”見七姑娘嘴角一抽,她便臉紅地說道,“本就思念的,我與姑娘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完了,便紅著臉摸著手腕子上的一串紅豆不說話了。
“你這是在炫耀。”七姑娘指責了錦繡一番,這才扒拉著籃子裡的荷花笑道,“不過,二伯父當時的表情一定有趣極了。”她雙目放光地說道,“可惜我們沒見著,不然……”
“就死定了呀。”錦繡將她的話不由分說地接了下去,便與七姑娘笑道,“二老爺這麼善良大度和藹可親,哪裡會與我一般見識呢?我還是很放心的。”說完了,便見七姑娘臉上閃過一絲憂色,便好奇地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是四哥的事兒。”七姑娘皺眉道。
錦繡心裡聽到齊宣的名字,竟也是一震,然而到底不動聲色地問道,“四爺怎麼了?”
“我這哥哥,雖不是同母,待我卻一直不錯。”七姑娘是個黑白分明的人,此時便嘆道,“從母親沒了,他便一直很看重我。我想著只怕日後還要以四哥做靠山。”見錦繡默然點頭,顯然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她便輕聲道,“他如今已是舉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我也聽說大伯父正給他相看了幾家人家,等著挑一個最合適的給他做妻子。”
“若真如此,便是大善了。”錦繡便鬆了一口氣地說道,卻又不解道,“不過這是好事兒,姑娘為何愁眉不展?”
“我瞧著,柳香儀是看中了四哥。”七姑娘見左右無人,便湊在錦繡的耳邊小聲說道。
“不會吧?”錦繡想到那柳香儀,雖不如柳凝荷美貌,然而卻看著更精明謹慎些,並不是個蠢人,竟如何會有這樣的奢望,只駭然道,“這竟是妄想吧?”英國公是不會肯叫一個毫無得力靠山的女孩兒給齊宣做妻子的。畢竟,齊宣日後也算是支撐英國公府門楣的人物了。
“可若是做妾呢?”七姑娘便憂心忡忡地說道,“做妾,她的身份就夠了,只是,”她抓著錦繡的手嘆氣道,“這女孩兒的心眼兒太多,雖這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也瞧著也有些害怕,畢竟咱們府裡,”她嘆道,“可經不起折騰了。”
她卻不知,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溫柔的女孩兒正坐在笑得眯起了眼睛的沈姨娘的面前,柔聲道,“晚上天涼,我給您做了厚些的寢衣,雖粗陋些,到底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