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道。
“你這丫頭。”永昌郡主見她到了此時都不願多說一句;便無奈地點了她的額頭一記,問道,“難為我叫你看了這一出好戲,說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錦繡用茫然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子,疑惑問道,“什麼?”她微微遲疑,這才小聲試探道,“莫不是五姑娘刻意陷害郡主之事?”說起來,她也覺得這安平侯府的五姑娘,膽子不小。再對嫡母不滿,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陷害吧。
“榆木腦袋!”永昌郡主在一旁婆子搬過來的軟椅上坐了,這才恨鐵不成鋼道,“虧了你命好,託生在你們太太身邊,不然,還不定怎麼死的呢!”
“郡主?”錦繡被永昌郡主訓得有些傻眼,不由疑惑道,“我不明白。”
“你只知道她撞傷了自己陷害我,我又抽得她破了相叫她嫁不得人。”永昌郡主接過了丫頭手中的白玉暖爐,摸著細膩的爐身,美豔的臉上一片的晦暗之色,慢悠悠地說道,“卻不知道這其中,另有玄機。”見錦繡張大了眼睛,先是為這丫頭的純良心中一軟,然而想到大太太還需要有心計之人在一旁護著幫襯著,便狠了狠心,冷笑道,“卻不知,我叫她嫁不了人,是稱了她的心意,她來找我的茬被我教訓,也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機會。”
錦繡見明明滅滅的燈火中,永昌郡主隱在暗處的臉,竟然有些不敢再聽下去。
院子裡的風呼嘯,她只覺得渾身都凍僵了,連個哆嗦都打不出來。
“怎麼,害怕了?”永昌郡主眼睛一挑。
錦繡斂目不動,卻不肯說話了。
“我當年最佩服你們主子的,便是她的光風霽月。”永昌郡主看著咬著嘴唇不肯說話的錦繡,目光便飄遠了,彷彿見到了當年那個文秀的女孩兒,也是對這樣的陰私之事很不喜歡,便是日後錯嫁,被欺負成那樣,也不曾變故本心,變成與那些人一樣不折手段的人。
可是自己呢?永昌郡主攤開手想,其實早在一開始,她就與那人不同。
她手底下究竟有多少人命,連她都數不清了。
可是她卻希望,她的好姐妹,能夠更改變一些,至少,能在這樣吃人般的後院兒,更好地,不受人欺負地活下去。
“你剛才,可看見了她的臉?長得如何?”永昌郡主淡淡地問道。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這般問,然而錦繡猶豫了片刻,還是誠實道,“很美。”那位五姑娘,是真的極美,哪怕頭上碰了那樣的一個大口子,滿臉的血汙,卻還是無法掩飾她的那奪目的美豔與風情。
“那你可知道,她要被她那親爹,送去給我王叔當庶妃?”永昌郡主冷笑了一聲。
所以她才這樣噁心這一家人。那男人,平日裡表現得再愛惜那些庶子庶女,可是遇上了榮華富貴,便什麼親情都顧不得了。
“郡主的王叔?”錦繡的臉上一白。
不說永昌郡主與她那不知道是哪位的王叔之間的輩分,又哪裡有侄女兒把自己的庶女給叔叔做小老婆的呢?況且,永昌郡主的叔叔,這年紀……
“所以,這丫頭不樂意呢。”永昌郡主淡淡地說道,“不過她也知道,平日裡得罪我得罪的厲害,只怕便是求我我也不會出手拉她一把,於是才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這才是她方才,為何說那丫頭心有韜略的緣故。
她知曉自己最疼愛嫻姐兒,便大半夜的上門來鬧,又一頭碰在了嫻姐兒的門下,碰了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哪怕是今日自己不出手,她也有了瑕疵,只怕安平侯也不會將這麼個破相了的庶女往她王叔府裡送。抹黑了自己,便又是討好了老太太,就算沒有為府裡出力,卻也不會被老太太與安平侯厭棄。若是自己出手,那更好,自己發話不准她嫁人,她自然得償心願,還不用自己去拒絕她親爹親祖母的“一番好意”。
不過她自己也並不吃虧,藉著教訓了這五姑娘,更是叫府裡知道了她的跋扈,想必有這樣兒的威風鎮著,老太太再想要在後院對她囉嗦,也要想想後果。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出手了。
錦繡卻被永昌郡主給她掰扯分明之後驚呆了。
她平日裡,也仗著小聰明在國公府裡過的自在,卻不想這真正的後院兒,竟是這樣的刀光劍影,全掛子的武藝。
可是這樣算計,人生又有什麼趣味呢?
打著寒戰,錦繡卻突然覺得,這樣機關算盡,就為了對付自己的丈夫,其實,也是一種可悲吧?
若是嫁人便要變成這樣,她寧可守著大太太,守著她的家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