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要回老太太的話,還請姐姐們帶路吧。”自己是大太太身邊的人,這幾個丫頭竟還這般無禮,錦繡心裡暗恨,卻還是斂了斂眉,跟上了那幾個丫頭,往著老太太處而去。
齊宣微微猶豫,便跟了上去。
待一進老太太的屋子,錦繡便聽得有尖銳的哭聲,一抬頭,就見綠珠滿臉是淚地伏在老太太的身上,尖聲說著方才的遭遇。一旁的三太太后槽牙咬得死死的,瞪著這個妖精,恨不能吃了她一般,倒是老太太,雖撐著頭臉上蹦著青筋,卻似乎是在忍耐一般,揚聲道,“老大家的丫頭,竟真敢這樣無禮?!”她狠狠地拍著桌子道,“去!給我把她叫來!問問她是怎麼管教丫頭的!”
幾個姑娘也坐在一旁,除了三姑娘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其餘的都臉色肅穆。
聽了老太太的話,七姑娘眼皮子就是一跳,見三太太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心裡明白,今日若是老太太真因為三房給大太太沒臉,她們以後就別想著再與大房走動了,仗著年紀小,一咬牙,起身笑道,“這事兒,雖然綠珠是我們的丫頭,可是孫女卻覺得不能偏聽偏信!”她上去一把抱住老太太的手臂,趕著給她揉額角,笑得天真可愛道,“老太太只再花些時間,問了這兩位姐姐,然後這事兒才分明不是?”
她年紀小,又是三房嫡女,老太太對她也十分寵愛,見她開口,臉色便溫和了些,想了想,便有些不甘願地說道,“罷了,且聽你這一遭。”
“七妹妹對我們太太可真是一片赤誠呢!”三姑娘等著看熱鬧,竟被七姑娘攪了,便有些譏諷地說道。
“哪裡比得上姐姐對伯孃的心呢?”七姑娘並不是好惹的,聞言臉色微微一沉,卻轉頭對老太太笑道,“前兒個伯孃請咱們姐妹吃個飯,三姐姐因有事沒去,到了現在還覺得失落呢。”真相卻是那天錦繡請姑娘們來挑東西,回來了三姑娘見著姐妹們都有,竟就惱了,這幾日嘴裡就很是指桑罵槐的。
“這丫頭與你伯孃竟這麼好了?”老太太臉色就是微微一沉。
“可不是。”七姑娘還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道,“到底是伯孃的女兒,總在我們的面前說起伯孃呢。”
眼見老太太臉色已經不善了,三姑娘簡直在這要命的妹妹說話的時候恨不能暈過去,狠狠瞪了一眼敢給她上眼藥的七姑娘,卻也不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對大太太完全沒有在意,這不是不孝了麼?
心裡恨得七姑娘牙根都癢癢,三姑娘冷不丁就感覺到三太太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心裡一驚,知道自己對七姑娘的那點兒惡意被她發現了,又氣又悔,急忙低下了頭,卻見一旁遞過來一個小茶盅,就聽到四姑娘輕聲道,“三姐姐喝點兒茶吧。”
“不用你假好心!”心裡恨極,三姑娘猛地將那茶盅扒拉開。
從小一起長大,雖然現在並沒有從前那樣好了,可是四姑娘卻還是不願這姐姐當眾沒臉,本是藉著這個給她一個臺階下,卻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也懶得上趕子找不自在,只想默默地收了那茶盅,卻見一隻手輕輕按住,驚訝間,便聽到一個怯怯的聲音說道,“四妹妹,我有些渴了。”
一抬眼,就見沉默寡言的二姑娘臉上發紅,對她露出了一個有些膽怯的笑容來。
雖不知這一向有些木訥的姐姐怎麼就開了竅,還知道給自己打圓場了,四姑娘卻還是生出些感激來,將那茶盅奉給了二姑娘,轉頭低聲對六姑娘問道,“六妹妹?”
知道她擔憂接下來的事兒,六姑娘便搖頭輕聲道,“無需擔憂。”她的認識裡,錦繡並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想來這其中,只怕是另有隱情。見四姑娘目中帶著幾分憂慮,她便覺得心裡微暖,溫聲道,“四姐姐且看著,別為她出言。”
四姑娘雖與她不同母,然而這麼多年卻是在用真心待她,她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更何況在老太太當家作主的公府裡,這樣會擔憂她的感情,更是彌足珍貴。
這幾個姐妹之間的官司打完,七姑娘覺得自己得到了勝利,看著三姑娘那張氣鼓鼓的臉就覺得解氣,對著六姑娘偷偷地笑了一下,這才湊在老太太的身邊天真地說道,“老太太,你就聽聽她怎麼說的吧。”她落在含恨看著她的綠珠身上的目光陡然一冷,口裡卻還是帶著幾分奶音地說道,“便是綠珠有錯兒,也沒有不罰的道理。”
她雖不認同母親對大房做出的那些噁心事兒,然而卻還是對這個關心她的女人真心敬愛的,比起她的母親,這般勾引了父親叫母親傷心的賤人,她如何能夠輕易饒了她?!
“姑娘這是在說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