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人,娘指的是何氏,她原本的親孃卻成了記憶裡一個模糊的影子。
可悲……
“收拾收拾,下午就回去吧。”文老爹輕聲道:“嫁了人就不比做姑娘的時候了,早點回去吧,你不也擔心李強和巧巧嗎?”
文氏不說話,她抹不開面子,臨走之前才大鬧一場,還惡狠狠的丟下那麼一句話,現在又帶著孩子灰溜溜的回去,那可不得被人看輕,被餘氏嘲笑死?不幹,她要等李強親自來接她。哦,不,李家人親自來接她。
看來這次鬧得厲害,說不定還是文氏理虧,不然她哪會這個樣子。文老爹這時候自然要給女兒撐起,“行了,就在家裡多待幾天,讓李強那小子急一急。我家閨女是多好一人兒,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居然還捨得罵。等他來的時候,爹一定狠狠給他幾棍子,替他死去的爹管教管家。”
“爹,他傷還沒好呢。”別的還可以裝傻,想到李強傷勢未愈還要吃棍子,文氏一聽就急了。
說完她自個兒就發覺說錯話了,李強傷沒好,怎麼可能親自來接她?不來接她,棍子又怎麼敲得到李強身上去?老爹這是在詐她呢。關心則亂,說得就是這樣。
文老爹也不點破,“還不去找找孩子,肯定還沒吃飽飯呢。你這大人當的,還不如大山呢。”
“大山是我兒子,我不如我兒子又有什麼好丟臉的。”文氏也放鬆了心情跟文老爹鬥嘴,“可惜啊,我這輩子都是爹的女兒,你再嫌棄也沒用。”
“就是沒用我才嫌棄。”文老爹道:“看你做得飯,還不如小時候呢。你說爹還稀罕你不?”
“肯定稀罕,一輩子都稀罕。”文氏站起身,“我先去把兩個孩兒找回來。”
文老爹點頭,看著文氏邁出院門,才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小聲的唸了一句,“之秋。”
☆、三四、 忠告
餘氏眉飛色舞的跟小何氏說著今天她和李武去了哪裡,吃了些什麼,看到了什麼。末了,還一臉嬌羞的在那裡跟個懷、春少女似的,期待下一次約會。
秀秀抽了抽嘴角,心裡暗道二嫂好不懂事,就算二哥有多心疼你,你也不必當著大嫂的面說吧,這不成心戳人家痛處嗎?這都第三回了,她都能背了。
小何氏也笑得有些抽筋了,腹誹,能別耽誤我繡花不?你們兩口子再甜蜜關我什麼事兒,想讓我羨慕嫉妒恨,好滿足你抽抽的得意感?不過這回你可失算了,就算她的內心還不夠堅強,但早就練了一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了。
不能怪餘氏不顧小何氏的感受,她正想跟別人分享一下她現在的幸福。特別不對盤的文氏又不在,她連炫耀的物件都沒有。這會兒正在興頭上,止不住。估計未來幾天她跟別人的開場白都是,“我們家那口子啊……”
相比於餘氏的眉飛色舞,李聰就有些提不起勁了。他坐在小板凳上,默不作聲的拾掇著家裡需要修補的農具。
“哥,嫂子什麼時候回來?”秀秀蹲在李聰旁邊,問了一句。
李聰想到今天餘氏到鎮上去找他,明明楊柳在她跟前,卻沒有一點要楊柳回家的意思。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娘授意要她故意晾晾楊柳,殺殺她的威風還是怎麼的,但李聰心裡不好受。楊柳是他的妻子也是家裡的一份子,餘氏卻沒有一點關心的意思,好歹是正緊親戚,假意一句也是應該的吧。想到張文山今天對他說的話,李聰原本心裡還有點不服氣,現在看看想想,他的家裡人不就是忽視楊柳嗎?
想了這麼多,其實他對楊柳又好得到哪裡去?所以她才是真的失望,不肯回來。他才是她的夫。一輩子要相守的人。可他卻一次次為別人撐腰,壓根兒不信楊柳,比起餘氏,他更不是個東西。掄起巴掌。李聰直接給了他自己一下,低吼道:“我真特麼是個混蛋!”
秀秀唬了一跳,連忙拽住李聰的手臂,以防他再打他自己,“哥,你這是作什麼?”
響亮的耳光聲也把正喋喋不休的餘氏和明明不耐煩,面上卻裝聽得津津有味的小何氏給驚著了。餘氏有些詫異的挑眉,“老五,你做什麼呢?”
“有蚊子!”李聰心裡對餘氏有氣,頭也沒回的答道。
“那也不用使這麼大勁兒啊。痛的還不是你?”餘氏更是詫異,聽這響動,李聰這是跟蚊子有八輩子的宿仇吧。
鄉下的夏天蚊蟲特別多,被蚊子盯了一口,也沒什麼奇怪的。餘氏也就問了兩句。就又拉著小何氏擺談了起來。
小何氏是心裡泛苦,她一手拿著繡花繃子,一手被餘氏握著,也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