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肯定不差這點時間,做事看起來也很認真,不如讓他來幫自己做?於是齊明祥就以做一套工程資料一百塊錢的代價,把這個重擔轉移到了趙子誠身上。趙子誠當時因為妹妹的輟學,心如刀絞,見到賺錢的機會自然是不遺餘力,雙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合作的格外愉快。而因為趙子誠做的資料又整齊、又漂亮,繪製的圖紙也很專業,齊爸又是個好吹噓的,遇見同一個公司的其他包工頭為資料發愁的時候,就樂呵呵的跟人家說自己只花了一百塊錢就請了一個人幫忙把資料做齊了。於是其他人也紛紛委託,趙子誠也就越做越多、越做越熟練。以至於後來高考的時候毫不猶豫報了建築系,更是因為自己對此行業的情況瞭然於心,而和幾個同學一起組建公司的時候,一個有錢卻懶散的同學出錢,他則出力,組建了“友誠房地產公司”,倆人各佔一半股份,經過種種困難,最終才當上了總裁。
其實他最一開始並不是奔著“當總裁”去的,之所以這麼賣力的做資料、繪圖紙,是想“拯救妹妹”,他總覺得,自己如果能多掙點錢,也許能把妹妹從輟學、給人家當小保姆的悲劇中拯救出來,讓她重返校園,畢竟她年齡還那麼小。可惜的是父母並不為之所動,雖然他高一結束的時候,一共已經掙了七八百塊錢(繪製資料的機會並不是天天有的,得做完一個工程才需要做一次資料,一個房屋工程通常需要幹一兩個月,趙子誠掙到七八百已經是很多了,而高二、高三這兩年,他掙的更多),但父母卻毫無“讓趙子佳重返課堂”的想法,在農村,女孩子輟學也是很常見的事,而“輟學一年又重返課堂”,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除非他們發了橫財。然而他們真的發了橫財了嗎?趙爸趙媽還在操心趙子誠的大學費用,眼看著離趙子誠去讀大學還有兩年,大學的學費、生活費對他們這種家庭,又是一筆天文數字!
也許有人要說,那這輩子,趙家依然是一樣困難,為什麼就讓趙子佳上學了呢?俺要說,供讀書這種事就是這樣,如果一直讀著,再苦再累,也想給她供下去,但一旦停止了,好像重擔從父母身上落下來了,內疚也內疚過了,再想把這個重擔讓父母重新挑起來,就難了。有時候,命運只是轉了一個小彎,但好像會導致周圍人的思想、觀念全都改變了一樣,比如前世的時候,父母因為不想出錢讓安小魚上大學,所以安小魚讀了紡織技校,父母口口聲聲都是“讀大學沒有用,女孩子就該早早工作”這樣的觀點,而這輩子,安小魚已經讀了一中,父母也就不指望她早早工作、給家裡減負了,一心都巴望著她考上好大學給家裡掙臉呢!父母還是同樣的人,只不過因為一點改變,而觀念全變了。趙爸趙媽也是一樣,如果趙子佳沒輟學,他們不發生大事,就不想把她拉下來,但一旦趙子佳輟學已成了事實,他們也不會願意再把她送回校園去。
懂事的妹妹知道家裡的困難,也再三強調自己根本不想上學,離開校園一年,知識早都忘光了,回學校也學不好了,甚至聲稱自己一看見書就頭疼!趙子誠也知道自己的家境,自己的要求確實讓父母為難了,於是只好黯然的低下頭,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雖然趙子誠的努力沒能讓妹妹重返校園,但趙子誠知道妹妹過得並不好!他帶著“要出人頭地,盡最大努力讓妹妹過得好”的心願,工作的愈加賣力。
前世回憶結束。
前面說到,齊明祥滿臉堆笑的來到了趙子誠面前跟他沒話找話的聊天——這時候已經是高二了,齊明祥做那該死的資料已經一年了,這一年裡,佔用了自己多少時間,耗費了自己多少腦細胞!偏室友們一個比一個用功,沒有一個願意接下這個爛攤子的。可如今已經到了高二了,齊明祥已經忍無可忍了,既然讀了理科,自己要花更多的心神學習,他可不想再做那些討厭的材料預算表、決算表了!可是不幹怎麼辦呢?家裡只有自己識字多,總不能真的撒手不管。齊明祥思來想去,目光投到了趙子誠身上,畢竟當初曾經同宿舍住過,知道他家境還是比較差的,也許會有心思賺點錢呢!齊明祥給趙子誠開了一個很公道的價格:“做一次資料兩百塊,課餘就能做,耽誤不了課,也花不了幾天時間,你有不會的我可以教你。”
趙子誠猶豫了一下——這個價格確實很公道了,自己只需要花幾天的課餘時間做一些資料,就可以賺兩百塊錢,自己父親跟在人家後面幹小工,每天早出晚歸的出力氣,一天也不過掙二十塊錢罷了!可猶豫之後,安小魚那張蒼白、羸弱的小臉又浮現在趙子誠面前,他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拒絕了這個對他來說很有誘惑力的生意。安小魚當“槍手”已經兩週了,身體狀態一天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