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位多金的帥哥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博聞廣記”而多看她一眼,反而委婉的提出他獨自去會議室等簡老師,至於他們協議的內容什麼的瑣事,都交由屬下做主就可以了。
校長很上道的親自把他送進會議室,助理又機靈的給泡上一杯茶,大家才識趣的離開了,留下趙子誠獨自坐在會議室堅硬的椅子上,盯著牆上的一幅科學家頭像發呆。
她們……應該會認識的對吧?都是年輕女孩,都是安市人,都在美國留學,這麼幾年,自己紐約也跑了好多趟,卻根本沒有查到過關於她的任何訊息,可明明當初的電話就是從紐約打來的沒錯啊,她家人也言之鑿鑿的說她在紐約……
當初她給自己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又消失了蹤影,為了逼她出現,他只得示意他的“誹聞女友”柳珊宣佈他們要訂婚,當時媒體譁然一片,他每天的手機都被要採訪的記者打到爆,他又不能像其他人一樣三天兩頭的換號碼,所以把採訪都推到柳珊身上去之後,便不眠不休的看著手機——沒有,安小魚再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當初的那個號碼,也不過是個街頭的投幣電話罷了……
不出現沒關係,他可以等的,那時候她不是已經出國快一年了嗎?那麼離她回來也不過只剩一年多的時間,等她回來後——無論她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無論這兩年間發生過什麼,她都只能是他的
兩年前,他很激動,她就要回來了,兩年的光陰讓他度日如年,但光陰到了03年的春季顯得更為難熬,他每天都要往掛曆上打一個勾,覺得離她回來的日子又近了一天,他不厭其煩的上網查著美國高校的畢業日期,每天最想聽到的莫過於“回國”二字了。可惜三月過去了,四月過去了,五月過去了……一直到八月裡,才從趙爸那裡輾轉得到了安小魚繼續留在美國讀博的訊息。
那時候他心灰意冷,他覺得她永遠不會回來了,她也許是重新戀愛了——否則怎麼解釋她兩年不露面?也許她會在那兒工作,名正言順的結婚、生子,從此就生活在那異國的國土,他將永遠失去她……這種痛苦日夜凌遲著他的心,原本安小魚走了,他雖然難過,雖然焦急,但總還有個盼頭在——她會回來的,無論中間發生什麼,只要她回來就好……
安小魚急匆匆的把車停在辦公樓下,咕咚咕咚的跑上樓,什麼急事搞得跟殺人放火似的,課都不讓她上完?她哪兒知道,校長給他們系主任說是讓她“半個小時之後到”,系主任為了讓她抓緊點時間,就說讓她“二十五分鐘之後必須到”,如果換個人,肯定不會那麼死心眼兒,偏偏安小魚在國外別的沒學到,守時守信倒是學了個十足十,所以掛了電話立刻飛車趕來,時間是一分鐘也沒敢耽擱,
一路上連琢磨校長找她到底什麼事的工夫都沒有,不過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天大的壞事,她又沒殺人沒放火,用不著急急扭送警察局,解僱她呢,更是用不著二十五分鐘必須來拿遣散費吧?學校難道怕錢多了扎手嘛……
恐怕又是急著用的翻譯之類的。在學校裡一個多月,已經有好幾個人拿著資料請她來翻譯了,彷彿遇見她這個喝過“洋墨水”的人,那些人都成了英文文盲了似的,現在更是連校長也來湊熱鬧,不過好在她平時也沒什麼事,翻譯點小文也不費什麼勁,不過老是這麼白乾活可就虧了,陳昊明聽說了她的遭遇,開玩笑說要給她製作一個“翻譯論文工作室”的牌子掛在她宿舍門口,從此保證門可羅雀:需要錢了,這些人就消停了,寧可熬夜自己翻詞典,也不會再來找她了,哈哈。
安小魚在會議室面前停下來,掏出小鏡子略整理了下妝容,確認沒什麼失態的地方,才禮貌的輕輕敲了幾下門,推門而入。
偌大的會議室裡陳設簡單:簡單的木質桌椅圍成一個圓,中間放了幾瓶塑膠假花。在她的想像中既然在會議室,必然是一屋的人,而且個個面色焦急——要不然也不用這麼急著喊她來了吧?可她推開門才發現,很大的房間裡只在正對著門的方向,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他聞聲抬頭,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讓她當時就不能動彈了。
雖然從安小魚回國那天起,就知道這一天無法避免,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記憶中那個青澀少年,如今已變成稜角分明的成熟男子,穿著淺灰色的合體西裝,襯衫隨意的解開兩顆釦子,還是那張曾經多次出現在她夢裡的、英俊到完美無缺的臉,依然那麼帥,那麼引人注目,只是眼神似乎銳利了許多,剛剛一抬眼,就彷彿有鋒利的寒意閃過。
但在看清她的一瞬間,寒意頓消,依次湧起驚訝、不可置信與狂喜,他定定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