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全是未被破壞,真是旅遊、避暑的好地方。
登山過程之中,此時天清氣朗,山下房舍,田園盡收眼底。山上奇石崢嶸,林木蒼翠,直到山頂,果見得一個道觀。
上得道觀,就見一個羽衣星冠的人走了出來。微微作禮,說著: “貴賓前來,還請入內,吾是孔道茂,見過總管大人。”
孔道茂?就算張宣凝讀書再多,也難以聽說過,不過,此人原本是會稽人,李播特地傳信於他。說得建安宋玉泉、會稽孔道茂、丹陽王遠知等,都是此時道家的傑出人物,能自行辟穀,以松水自給,上得天 聽,為隋煬帝所重。
換句話說,此三人就是南方道教的領袖之中的幾個,張宣凝暗中冷笑,他本是會稽人,自己在會稽又沒有看見他前來。等自己奪了永嘉 郡,倒跑到這裡來會見他了。
外面士兵自有宿地,而入得內去,陳長林和高伯休尚且留在外面,而李淳風卻直跟而入,到了裡面。就見得一處靜室之中。這靜室不過數丈見方,卻極是清幽雅緻。南首一架書櫥,上面滿滿地丹經道籙,也懸著幾管玉簫。西首一張小几,上面一個青瓷,插著數株不知名野花,疏疏的已放未放,淡雅宜人。
又有一個少女上前,奉上茶來,卻見此少女明眸皓齒。大概十七八歲,荊釵布衣,一頭長髮,也就輕鬆挽得一鬟,但是靠得近來,張宣凝心中一驚,覺得此女真元內蘊,肌膚如雪,麗色深入骨髓。
見得張宣凝注視。她也抿嘴一笑,大方又可愛。天生麗質,卻是再也掩不住。
“這個少女倒是不錯,幾時問那個道士要來充當後宮就是。”張宣凝如此想著,卻拿起茶來,飲了一口,然後等少女退下,就直接說著:“孔道茂,你要開得道觀?”
“正是,還請總管大人允許。”孔道茂從容說著。
“那你看得的道觀,又以什麼來建呢?”
“可根真靈位業圖來算。”
“哼,傳道不傳法,傳法不傳道,又道,傳教不傳法,傳法不傳 教,你這樣搞,不但不符合我的需要,也難以振興道教,壓倒胡教,你以為,多造得億萬神靈,就可以多多益善嗎?”張宣凝冷笑的說著。
造神氾濫是當時第一點錯誤,生造神靈無數,結果反而使信徒無所適從。
“還請總管大人評說。”孔道茂倒也不生氣,只是說著。
“第一點,就是道俗不分,哼,在真靈位業圖中,為第三左位太極上真公,顏回為明是晨侍郎,秦始皇為都北帝上相,曹操為太傅,周公為西明公比少傳,周武王為鬼官北君,這已經是誕妄殆不足辨,甚有大禍,你可知道?”張宣凝冷笑的說著:“史上帝王賢士都排在神仙譜中,你覺得這會使帝王將相感覺到甚是榮耀?卻是折辱了儒家,折辱了帝王,也使世上賢士大為不滿,哪家帝王,哪家聖賢,安能屈之於 下?”
“可是大道至高。”
“大道至高是沒有錯,可是神仙就是大道?或者你地上的道士就等於大道?尋禍也不是這樣尋禍的,你以為你有個道士之名,大道就是你家養的寵
者你家地權柄?你要記住,大道歸大道,神明歸神明 帝,你明白這條,才可以大行於世。”張宣凝徐徐的說著:“要不然,此書也不至於在北周時被焚燒,這不但是胡教緣故,還是你道教自以為無上,干涉神靈秩序和世上秩序的緣故。”
“日不以桀紂而落,日不以堯舜而升,這點常理都不明白了,還說什麼大道?你到底是要求道,求仙,還是要求教?”
“求道如何,求仙,求教,各是如何?”孔道茂問著。
“求道,除道之外,別無它神,一句話足矣,此是求道一派,既然除道之外,別無它神,建得道觀無非就是藉此修行,何必招攬香客,傳播四方?如是求財、地、法、侶者,富豪一方就是。”說到這裡,張宣凝就記得前世獲知,真正道家修煉派,就以家族為單位秘密流傳。
“如是求仙求神,天師教和黃巾教為始,建尊位,授天官,符咒來於權,換句話說。無非你等把稱王稱霸之心,用於天庭而已,以求萬載富貴,但是你自可受用得,卻未必符合天下信徒之要,更為帝王所忌——如是天子氣數由你等所出,那你等祖先在上天為王為官,你等後世地上後裔,是不是也要凌駕皇帝。稱太上皇啊?所以只可流傳一方,不能大興。”
這句話說的尖銳無比,孔道茂頓時滲出冷汗來,《真靈位業圖》以道教真人居主要尊位,而把世間帝王將相聖賢名士列入臣屬地位,故它遭到世俗詆譭自然是難免,更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