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家聽了一宿的尖叫,但於菲塞在香菸裡的高階東西大概還在起作用,我的精力依然充沛。這種充沛卻令我對流氓表哥的仇恨愈演愈烈,整個下午繼續圍繞海鮮館轉悠。我盼望能看到奔騰5的身影,我不能想象她躺在那張可恨的小床上,流氓表哥會無動於衷——我的心猛然像刀割一樣難受,我痛苦萬分地想象著流氓表哥與奔騰5上床的場面,而我又總覺得奔騰5堅貞不屈,她在流氓表哥的懷裡絕對會拼命掙扎,並等著我去搶救。
我想起奔騰5的電話號碼,我恨自己怎麼才想起這麼重要的事,我到路邊有公用電話的小賣店,扔給老頭一元錢,說不用找零了。但奔騰5的電話竟然關機。被我賞了一元錢的小賣店老頭關切地說,多打幾次,說不定就能通了。我當然多打了幾次,但依然是機器般的播音員聲音,你撥的使用者已關機,然後又多餘地用英語說一遍。
奔騰5關機使我更感到是不祥之兆,她現在絕對被流氓表哥死死地控制著,斷絕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絡,然後……我又重複想到那張小床,極其無恥和下流的場面越來越真切——這簡直就要了我的命。
奔騰5(18)
我不時停下腳步,用燃燒著怒火的眼睛怒視海鮮館,過了午飯時間的飯店大門雖然冷清,但那個保安卻始終電杆一樣筆直地站在門前,這個傢伙如此忠於職守讓我驚訝,後來我才絕望地發現,原來兩個保安是輪流換班站崗。
不知什麼時候,我看到一些小販子出現在路的兩旁,他們像從地下突然冒出來,不一會兒就佔領了整條街道,將本來冷清的路邊變成熱鬧的市場。一塊塊鋪在地面上的布攤,擺滿了襪子、鞋墊、皮帶、鑰匙鏈、打火機、小五金等小商品。我才看到太陽在西邊的樓群上面還剩下半個腦袋,也就說天很快就黑下來。下班的人群開始充塞街道,小販子這是在搶黃昏的商機。
海鮮館門前一下子熱鬧非凡,不斷地有小轎車開到門前,一群群吃客走下車,飯店的旋轉門頻繁轉動著,更令我吃驚的是保安人數也增加了,原來流氓表哥的保安兵馬不少。我暗暗感到,幸虧我當時急流勇退,否則真他媽的一敗塗地。但為此我也徹底絕望——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我只能是永遠立於不勝之地。當然,我絕不洩氣,正義最終能戰勝邪惡。
我看到一個地攤上擺滿瞭望遠鏡,這是俄羅斯進口的那種軍用望遠鏡,上面全是塗著迷彩服的圖案,這種圖案會使你想到戰爭就要爆發。我靈機一動,買了一個最大號的望遠鏡。賣望遠鏡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傢伙,他說花二百塊錢你絕對不會吃虧,用這個望遠鏡看足球,能看到運動員臉上的汗珠;看舞臺上表演,能看到舞蹈演員身上的汗毛。說到汗毛他嘻嘻地一笑,絕對就像流氓表哥。我本來想給他二百元錢,但看到他那流氓表哥的形象,就說只能給一百,他說一百五,我說一百一,他說一百三,最後一百二成交。
這個望遠鏡確實不錯,黃昏中的海鮮館有點模模糊糊更顯遙遠,可一下子就被望遠鏡拉到眼前,連保安員臉上的橫肉都看得一清二楚。不幸的是我看不到海鮮館旁邊的小二樓,於是我開始尋找窺視小二樓的位置,這才意識到,只有爬到小二樓對面的六層樓上才是最佳視點。那六層樓是居民樓,就像我家的居民樓一個樣——我們城市的居民樓全都建得千篇一律。所以我就像進自己家的樓門一樣,從容不迫,大搖大擺,一直走上最高的六樓,看到頂棚上有個小方洞,小方洞吊著半截鐵梯,這是防備一般笨蛋爬到樓頂。但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我將望遠鏡背到身後,只是一個魚躍就抓住那半截鐵梯,再來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就輕鬆完成登頂任務。
站在六樓頂上,視線一片開闊,特別是流氓表哥的小二樓,絕對歷歷在目。我要是有手榴彈,絕對可以扔到流氓表哥的屋子裡爆炸。不過,這會炸傷奔騰5;最好是能有一支槍——一支電影裡演的那種帶瞄準鏡頭的狙擊手用的高階槍,我一槍就能將流氓表哥的腦袋打個窟窿。當然我不會有手榴彈更不會有高階槍,我只有望遠鏡。問題是天已經黑了,海鮮館裡燈火輝煌,小二樓上的一些視窗也都點亮,但流氓表哥的辦公室裡卻黑咕隆咚。望遠鏡可以看到窗欞上的斑斑灰塵,但窗裡面卻是一片黑暗。
我又痛苦地猜想起來,此時流氓表哥絕對將奔騰5按在小床上,他為什麼不開燈就是做賊心虛。為了減輕思索的痛苦,我開始用鏡頭掃視海鮮館,掃視小二樓其他的窗戶。小二樓上其他的窗戶裡沒有意思,亮著燈的屋子裡往往沒一個人影,偶爾走進來一個員工,莫名其妙地坐了一會兒,又走出去。最好看的還是海鮮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