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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用急,因為他們一個個都撈成了肥佬,成了暴發戶。這些情況,在銷售部內部,大家心照不宣,誰也不會把別人的情況往外捅,因為捅了別人也就斷了自己發財的路子,而且成為大家的公敵。說句嚇人的話,要是當了“叛徒”甫志高,洩了密,什麼時候玩丟了小命都說不定的。這在銷售部是公開的秘密,是一種潛規則。

浩祿實實在在地為製藥廠擔憂。有一次跟幾位銷售經理在一起宵夜的時候他嘆息道,我感到企業的管理百孔千瘡,像一艘四面都在漏水的大船,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船還能不沉下去?而更為嚴重的是,船長或許並未感到這種危機,還在津津樂道於玩弄他的權術。可他們笑道:“你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只不過是一個民工,而且是被人家從廠辦踢出來的傢伙,人家還不需要你急哩。”浩祿想也是的,我本來就是被他們排擠著,才離開那個相對來說是中心的位置的,廠子垮了就垮了,我何必杞人憂天?但是,不管怎麼想,浩祿心裡就是不平靜,想當初,製藥廠建設之初,大家都是懷著怎樣的熱情和理想呵,曾以為國營企業會像是一架永動機一樣,永遠能夠正常的轉動的,國營企業一直是田浩祿最大的圖騰——儘管他自己根本算不上它的正式成員,哪曾想到現在看到國營企業這樣千瘡百孔呢?他聽到了心中的理想大樹搖搖欲墜的聲音。

但是浩祿在銷售部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做人準則,他不做這些損公肥私的事,收回了貨款便及時回籠到財務上。當然,為了陪好客戶,吃吃喝喝打打牌甚至洗洗桑拿搞搞按摩則是免不了的事情。但他沒有玩過女人。不是他不想。浩祿跟別的業務員不一樣,他心中揹負著失去向明玉的十字架,心中又記掛著覃怡紅,覺得自己造成了這兩個女人的不幸,如果再玩別的女人,怎麼對得起她們?再說,他的身體“宕機”了,他因自己不像個男人而感到自卑。那種歡場中的女人,也不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浩祿把貨款及時回籠到財務上,有的業務員知道了,說他傻×,說現在都什麼時代,哪有不為自己考慮考慮的?但浩祿這個人知足,他覺得比起過去在辦公室工作,現在搞銷售收入高出了許多,雖然他敢肯定在業務員中他的收入是最低的,但比機關裡的正式工收入卻不會少。正式工嘛,他知道的,現在平均一百多元錢的工資,但也就限死了那麼多。每月拿到五十元月獎,季度還發獎金,他們就高興得不知自己姓什麼,他們哪知道有的業務員在外面是怎麼弄錢的。一個企業,再窮,也窮不了搞銷售的——總是這批人在直接跟錢打交道。但是浩祿不指望發橫財,不想掙非分的錢,不管人家怎麼在暗地裡笑話他。在他做業務員的第三年末,他們有一個業務員出了問題,他挪用廠裡的貨款做自己的生意,結果被別人騙走了上百萬元,事情暴露後他的貨款落了空,本來打算自己賺一筆後再回籠到公家的財務上的,但後來回不了籠,他便只有去坐牢的份兒,還把他的早已建好的一棟私房查封了抵債。廠裡因為此事便對業務員的資金回籠情況進行了一次清理,結果多數人都有問題,只有田浩祿一個人所有的資金都能及時回籠。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五章 另闢蹊徑(13)

經過了這樣的一些事,浩祿便曉得這份正直的堅持也是有好處的,可以理直氣壯的做人,活得還算清白坦蕩,這有什麼不好?不陰暗的人,至少不會有心理隱疾,有利於健康,將來可以長壽。況且他的客戶們都更加信任他,願意跟我做業務,因為他們知道他將資金及時地回到了廠財務上,跟他合作不會出問題,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甚至官司。於是,他在銷售部的地位也漸漸地鞏固。

製藥廠第二次招青工又沒有浩祿的份兒的事,他是忍了三年後才對張縣長提起的。要說提起這件事也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屬於偶然。浩祿不是習慣向領導告人家狀、向人訴苦的的那種人,而寧肯自己忍受著種種痛苦。有一次浩祿在縣招待所餐廳裡遇上了張縣長。張縣長聽浩祿說了大致情況後很氣憤地要給胡周銀打電話,但田浩祿制止了。因為浩祿現在對胡周銀已經根本不抱有任何幻想,他跟他“道不同不相為謀”。張縣長有些歉意地說:“這個事情沒解決好,我有責任,我沒有很及時地過問你的事情,而且我猜想靠他也難得解決了。製藥廠看現在的情形效益並不算好,恐怕難得再擴招了。”

浩祿說:“如果領導太為難,不考慮也罷。我現在也差不多想通了,不轉戶口也是活一輩子。”

張縣長說:“話可不能這樣說。像你這樣的人不能解決‘農轉非’,前途一直受到壓制,才幹得不到很好的發揮,我們怎麼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