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遠遠望見保德州城牆時,剛好也看到了大哥沮喪著臉,就在幾十丈外返回回來。
胡廣有點吃驚,連忙迎過去問道:“大哥,怎麼了?”
“還是慢了點,哥趕到的時候,那兩輛馬車剛好進城了。”胡寬勒住胯下的馬,沮喪地回答道,“那些守門的兵丁不讓哥進城,還要路引。沒有就圍上來要把哥當賊人抓了,幸好哥的騎術好,才沒被抓住。”
沒想到歷經艱辛,隔了一個城門,就能追上人販子,救回丫丫。可現在,卻功虧一簣,由不得胡寬不沮喪。
胡廣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就算這幅身體有後世的身手,也不能直接殺進去。自己又不是造反,只是去換回侄女而已。再說,這可是州城,不是鄉下。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後世的身份,也就想起了這一世的錦衣衛。頓時,他有了主意。
他把手中的韁繩丟給胡寬道:“哥,你牽著這馬跟在我後面,我們進城。”
胡寬一愣,自己沒有路引,弟弟照樣也沒有,怎麼進城?
不過當他看到胡廣把之前包起來的繡春刀拿出來掛腰間時,有點恍然大悟地問道:“你想冒充錦衣衛校尉?”
胡廣點點頭,再整理下了自己的衣服行頭就準備出發。
“二弟,不可,萬萬不可。要是被發現了,那是死罪!”胡寬控馬攔在了胡廣的馬前,一臉驚慌地阻攔道。
胡廣深吸了口氣,臉色嚴肅地看著大哥問道:“不這樣怎麼進城?不進城怎麼救回丫丫?”
“放心,不會有事的。”胡廣最後安慰了一句,便一帶韁繩,繞過了發呆的大哥,開始駕馬奔跑起來。
有沒有事其實還真不好說,但目前最主要的是救回侄女,其他的事情,只能遇到了再說。
胡寬真得不認識自己這位親弟弟了,這一言一行真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完全就是兩個人。
但弟弟要救丫丫的心,卻能深深地感受到。如果不是親弟弟,誰會冒殺頭的風險去救?
胡寬甩了下腦袋,心中下了決心。要是一會被發現冒充的,自己拼死也要攔住追兵,好讓弟弟能逃走。
眼下還沒到關門的時候,保德州北門的兵丁抱著長槍,縮手在袖子中,躲門後面儘量避著風。
這鬼天氣基本沒多少行人,也就不需要出避風口,算是做這苦差事的一點小小補償。
但城外馬蹄聲傳來,又讓他們不得不一邊走出避風口,一邊小聲咒罵著。
是兩名騎士,穿得實在是爛。對了,後面跟著的那個好像是剛之前跑掉的。
看清楚了情況,幾位兵丁在頭目小旗的帶領下,端槍攔在了城門中間,一邊大聲吆喝道:“哪來的,下馬接受檢查!”
一般情況下,騎士都會在遠離城門時減速下馬,然後牽馬過來接受盤問檢查。
可眼前領頭的那個騎士看著二十不到的樣子,卻直接衝到了他們面前才勒馬停住。馬匹帶起的塵土一下覆蓋了倒黴的守門兵丁,很是有點狼狽。
胡廣一停住馬,就趾高氣揚地大聲喝道:“滾開,休得妨礙公務!”
胡寬沒有弟弟的膽子大,早已控馬減速。胡廣說話的時候,剛好來到了弟弟的身邊。一聽之下,嚇了一跳。
自己也算是府谷縣城的好手,騎射俱佳,可也不敢對守門軍士這麼說話。更何況這裡是保德州州城,可不是自己那邊的縣城可比。
胡廣在後世的訓練和經歷,扮啥像啥。此時的他,雖然穿得破爛,可看那股氣勢,卻絕非是平頭老百姓該有的。
領頭的小旗心中一驚,壓下肚子裡的不滿,連忙陪著笑臉問道:“請問這位……”
還沒說完話,胡廣就從懷裡掏出一物丟了過去,打斷了他的話。同時頭顱高高揚起,露出很不屑的樣子。
胡寬在後面看得有點膽戰心驚,就怕被這些兵丁發現是假冒的。自己在後面的位置,騎術又可以,萬一有事還能跑掉。可弟弟在他們近前,跑不掉怎麼辦?
想到這裡,就算這麼冷的天氣,他都感覺到好熱。
那小旗接住一看,能認出是錦衣衛腰牌。他心中一愣,自從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就抓了閹黨,勒令錦衣衛停止活動。可現在,為什麼這錦衣衛校尉卻又神氣活現地出現了,難道是冒充的?
7 何府
胡廣一直盯著這小旗,見他一臉疑惑,心中一緊,便用右手一下握住腰間的刀柄,冷聲喝道:“愣著幹嘛,難道還要老子給你搜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