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給你一個確切的回覆。”那人大喜,深深一揖,道:“那可多謝三公子了。三天後我定攜金前來。”轉身上車走了。
81.在商言商尋舊友(上)
三哥這才轉向劉掌櫃,道:“你櫃上不是有一幅《遠山行僧圖》麼?怎不給他?反正都是賺錢,何如行個善舉呢?”劉掌櫃道:“那幅圖被我們二公子的夫人看中了,收入了閨閣之中,自是不方便再拿出來賣的。”三哥喜動顏色,道:“噢?你們二公子回京啦?在哪兒?”劉掌櫃道:“三日前剛剛回京,就在後面廂房中,一回來就唸叨三公子您呢,不想您今兒個就來了,小的這就著人去請公子出來。”轉頭正要叫夥計去後面叫人。三哥連連擺手,道:“不必了。”環顧店內,大步走到珍玩架旁,伸手取下一隻碧玉簫,放在唇邊,輕輕吹奏:
“莊周夢蝴蝶,蝴蝶為莊周。
一體更變易,萬事良悠悠。
乃知蓬萊遠,復作清淺流。
青田種瓜人,舊日東陵侯。
富貴故如此,營營何所求?”①
簫聲剛落,便聽內堂有人高笑,道:“蕭兄又來諷刺在下了。”話未畢,簾子一挑,走出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來。青衫布履,玉貌金顏,雙眉斜飛,顧盼有神,抬眼之間,頗有傲岸之色,與三哥倒似一時瑜亮,衝著三哥笑道:“本想請蕭兄來舍下喝幾杯水酒的,誰知家人去了貴府幾次都說蕭兄在宮中伴駕。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我正自懊惱無人煮酒賞雪呢,可巧蕭兄就來了,看來老天終不負有心人哪。”三哥笑道:“娘娘這幾日身子不爽,故而我進去給她看脈,不知道你已回來,失敬了。”向他引薦我和永璘。那人眼光頗為犀利,見了我們便道:“兩位氣度不凡,身帶華貴,似乎不是平常人家。”三哥遮掩道:“我這妹夫祖上是封爵的,也頗有些家財,居移體,養頤氣,自然不是平常人家。你不是說要請我喝酒麼?就站這兒喝啊?”機靈地岔開話題。崔二公子崔秀真這才收回目光,道:“在下失禮了,幾位這邊請。”伸手引向內間,夥計挑開簾子,永璘扶我走過他身邊時,他不由地又多看了我們兩眼,眼中帶著沉思之色。
崔家的後園很大,花園中樹木山石上已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大約是為了賞雪,他並未讓人掃去,故而連園中小徑上也堆了雪,連一個足印也沒有,乃是一幅完滿的雪景圖。
他帶我們穿過迴廊,走進面對園子的敞軒,一步入廳,便覺一股子熱氣從地上升上來,我不由低頭,地磚似與平常所見不同,三哥解釋:“這是西域的火龍磚,產於三藏法師西行途中火焰山附近,耐熱耐寒,透氣性又好。這地磚下築有水道,灌以清水,與外間火房相通,火房以炭燒出熱水,注入地龍之內,流至屋中,熱氣上揚,屋中便覺得其暖融融,反之,夏季以井水或冰水注之,則滿室清涼,可以解暑。”我笑道:“此正所謂冬暖夏涼了,做生意的人真有法子,會享受。”永璘亦道:“崔公子奇思妙想,加上這番工程,只怕皇宮也沒你這裡舒服呢。”崔秀真笑道:“皇上以勤儉治國,心胸自非我們這些無知小民可比。商人賺了些錢,不過如剛才夫人所言享受二字罷了,王兄勿以粗俗怪之。”出語高雅,顯非一般庸俗客商。難怪三哥與他結交。轉頭看見座中已有一個青年,在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眉宇間似有股抑鬱之氣。崔季真介紹:“這位白俊卿白兄乃是今年進京應試計程車子,偶與在下相遇,幸乎有緣,在下便留他在京,好早晚請教學問。”原來是個清客,我心道。想是應試不第,所以才流落京城,崔家有有貝之財,士子有無貝之才,各取所需,一拍即合。這才碰在了一起。當下介紹了,各自落座。
因屋中甚暖,大家都寬去了大衣裳,我的身孕便益加突出,不由心中埋怨三哥多事,可也沒別的辦法,只靠著永璘坐著,不開口。永璘知我所想,安慰地拍拍我的手。
三哥問崔季真:“你這次北上,收穫一定頗豐厚吧?”崔季真笑:“正如適才蕭兄所言,營營而已,賺了一些錢,談不上豐厚,養家餬口之餘,添置些俗物罷了,怎比得了蕭兄瀟灑自在,不為物慾所縛?”三哥笑道:“在下和這位白兄一樣,不過是陪伴皇上讀書消遣罷了,之所以不需要營營,也不過是賴皇上洪福齊天。哪比得上崔兄之所謂俗物,全憑雙手掙來,實是慚愧。”“蕭兄不必過謙,”崔季真擺手道:“誰不知當今聖上博學多識,文武精熟,知古通今,曉音律,通夷語,精天文,識地理,又能騎善射,通曉兵法,是一位千古難得的雄主,蕭兄能伴皇上至今且榮寵日重,才學自不用說的。”我很疑他已看出我們的身份,是以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