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硃紅的健馬賓士在入城的官道上,原本靜悄悄的官道上便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馬背上的人一身暗色的繡紋長袍,袍角隨著馬兒的賓士上下飄動,衣袂翻飛。
此時的官道上行人極少,偶有兩個見了這副場景,只嘆道定是哪家貴族的錦繡兒郎。
賈璉心裡暢快急了,仿若是回到了當年征戰沙場的時候。馬踏疆場,指點千軍萬馬。
馬兒疾馳,將一干行人和馬車通通拋在身後。
突然,一輛翠蓋朱纓的華車前的馬兒被驚的晃動了一下。車中傳來一聲嬌斥,“哪裡來的不知禮的小子?!”
☆、第七章
車中傳來一聲嬌斥,“哪裡來的不知禮的小子?!”
賈璉自知驚了旁人的馬車,也覺得失禮,急急的拉住韁繩,拉著馬頭轉了個彎。只見趕車的馬伕是個身材結實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綢布長袍,一見便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賈璉倒是一時猜不出這是哪家的下人,只得對著車中的人道,“歸途心切,望莫怪。”
馬伕倒是眼尖認出了馬背上的錦衣少年正是同自家姑娘定親的榮國府長房嫡子——賈璉。
笑道:“原來是璉二爺,這可真是巧極了。”又對著車中的人道:“鳳姑娘,是璉二爺。”
賈璉一聽這般熟捻的語氣,心道,莫不是這廝曾經哪裡勾搭過的良家女子?
只聽得車中的女子道:“既是他,便罷了。”
“多謝姑娘。在下歸家心切,先行一步了。”隨即拉了韁繩,抽了馬兒,又如一陣風一般的呼嘯而過。
車中的王熙鳳輕輕捲起的車窗的簾布,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裡跳了跳。一雙迷人的丹鳳眼中露出羞意。
旁邊的丫鬟平兒道:“看這璉二爺馬上功夫倒是不錯,不知道可比得上二老爺如何?”
王熙鳳拍了拍平兒的腦袋,“就你貧嘴。”
平兒不敢多加造次,只得收了嘴,卻是滿臉的笑意,惹得王熙鳳臊紅了臉,想著剛剛看到的謙謙君子,心裡便更加滿意起來。
這門婚事,自己本是不樂意的。畢竟叔父官居高位,自己又是王府的大房嫡女,日後如何也是要進宮的。可是大姑母和叔父硬是將自己定給了賈府的大房嫡子。雖說那位日後也是承襲爵位的,卻聽說是做不得主的。若不是姑母一再承諾,日後若是自己過了門,便將這管家的大權交給自己,這門婚事,自己是萬萬不會同意的。只不過剛剛看到那人的氣派,倒是不如傳言中的那般不堪。
馬車緩緩的駛動起來,車輪吱吱的作響。
平兒見王熙鳳一臉的心事,便知道是為了剛剛那璉二爺,笑道:“姑娘,奴婢見著璉二爺氣度不凡,日後也不是凡人。您啊,這回可不擔心了吧。”
王熙鳳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道:“到底如何,還是未知數呢。讓車伕快點,這天色眼見著便暗了。”
平兒笑道:“奴婢省得。”便探出頭去,對著車伕道:“姑娘吩咐了,天黑之前一定要進城。”
車伕忙道:“讓姑娘放心吧,奴才這趕車的技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隨即重重的甩了一下韁繩,馬兒便噠噠噠的快速跑了起來。
賈府的人為了給賈珠過七七之日,早早的便準備好了香油紙錢,又請了法師連續在院子裡唸了好幾日的經文,只為了讓賈珠日後能投個好人家,莫要在留念此間。
賈璉到了府上的時候,天色還未暗下來,只不過門口到處都是一片素白,顯得很是淒涼,連守門的小廝都各個面帶哀色。
守門小廝見到賈璉,忙拋下臺階迎了過去。
賈璉躍下馬,將韁繩扔給跑過來的小廝,吩咐道:“去喂些草料。”
小廝忙應了一聲,便牽著馬兒從側門入了。
賈府的中堂裡已經擺上了靈臺,兩個法師正在敲著木魚,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賈璉皺了眉頭,便往榮壽堂去了。
賈母此時正為著賈珠的事情傷心抹淚,屋裡又是圍了一圈的媳婦婆子們。賈璉見這些人皆是眼睛紅腫,滿臉淚痕,想來都是哭過的,只是不知……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又有多少人是虛情假意的?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了。”賈璉作揖行禮。
“是璉哥兒啊,你大哥哥的事情,你都知曉了吧?”賈母聲音嘶啞哽咽,說道賈珠之事,又傷了心思。
賈璉臉色沉重道:“孫兒已然知曉,大哥哥去的實在太早了。”
“嗚嗚……”賈母又嗚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