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家又進了一步的意思看。代天巡邊,可是一件頂榮耀的事情了。所以王家的門檻都要被前來道賀的文武官員們給踩壞了。不過王夫人如今病重在床上,無法接待女客,又有人知道榮國府賈家的二夫人可是王大人親胞妹呢,所以又有許多的官太太們又去了賈府這邊。
一時間頗有一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情景。
“有什麼了不起的。”
邢夫人邊給賈璉收拾行裝,邊給一邊愁眉苦臉的賈赦抱怨道,“她那邊再風光,也是靠了孃家人,哪裡想咱們,只要璉兒有出息了,日後少不了我們的好。”
靠哥哥算怎麼回事,靠兒子才是本事。
不過賈赦卻吹了吹鬍子,“別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有本事你也來個像王家那樣的孃家?”
邢夫人被這話膈應了,偷偷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抱怨了。
賈璉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旁邊準備好的幾個包袱,笑道:“母親不用為我準備這些,軍中用不著。”
邢夫人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眼中還有幾分侷促,她道:“也沒準備什麼,就是一些日常歡喜的衣物和一些補品,出門在外的少不得吃穿,外面的東西哪有家裡這樣精細的。”
她這話也說的十分的真心。賈璉雖然不是她親兒子,但是也是她這後半輩子的依仗了,如今又是跟著他一起過日子的,自然也是存了十二分的真心實意了。
賈璉挑了幾個包袱,只裝了平日看的基本書籍,並幾件裡衣,“其餘的就不用了,此去路途遙遠,行軍打仗的不能帶多了形狀,否則影響不好。”
賈赦見邢夫人還在猶猶豫豫的,有幾分不耐煩了,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璉兒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趕緊出去看看迎春丫頭去,我和璉兒還有話說呢。”
邢夫人見狀,趕緊低著頭出去了。
“老爺不該對母親那樣。”他覺得賈赦身邊沒什麼真心的人,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夫人跟著,就不該失了人心。
賈赦撇了撇嘴,“你不懂,她就這個個性,若是對她和顏悅色了,她還不習慣呢。”他見賈璉不慌不忙的收拾東西,臉上有些擔憂道:“璉兒啊,我這就是想問問你,你這一去要多久?”
賈璉手裡動作未停,老實道:“不知道,少則一年,多則幾年吧。”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那王子騰如今風光的很,你要是在外面待著,只怕等你回來的時候,他就該一手遮天了。”雖然說現在已經是了。
他這幾天一直很擔心這些事情。畢竟之前說分家,一是不想總被老太太壓著,二來也是因為自己兒子說的,世家大族日後肯定沒什麼好下場,早點脫離是非之地也好。可是如今這勢頭,這世家大族不止沒什麼不好,反而風光無限。自己作為叛徒出來了,以後若是被算總賬,又沒有兒子在身邊,豈不是任人魚肉。
賈璉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回頭見賈赦眼中的慌亂,認真道:“老爺不必擔心,須知日滿則虧,他此番也見不得有多長的好處。等我出了京城之後,老爺只管老老實實的在家中過日子,不理俗事,自然也沒人來府上找麻煩了。”
“你說的是真的?”賈赦有些不放心。
“若是老爺不放心,可隨我的外祖一起回老家去住上些時日,如今他們二老真是頤養天年的時候,身邊卻無人看顧,正好老爺去了還能替我母親儘儘孝心。”
“啊?”賈赦頓時驚的張大了嘴巴。雖然和老丈人關係緩和了一些,但是讓自己去和老爺子住在一起,可真是嚇人的事情。
賈璉見他臉上不願意,狀似不經意道:“我外祖乃是帝師,又是當朝大學士。便是日後不管事了,也有聖人護著。若是他要保一個人,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且隴州老家也是繁華之地,老爺去了,可比京城要自在多了。”
果然,賈赦聽到自己老丈人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當即就心動了。
老丈人最多對自己打打罵罵,他年紀大了,也沒什麼嚴重的,但是這王子騰這邊,可是能不動聲色的咬了自己的命啊。而且自己這手裡握著這麼多的銀錢,萬一老二那邊想要來個謀財害命什麼的,趁著自己兒子不在,對自己這一家子老小下了狠手,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賈赦自己就是這種髒汙之地出來的,自然也知道這世家大族裡面的手段有多骯髒。王子騰能有如今這個位置,自然是其中的翹楚了。
“你說的對,岳父和岳母如今年事已高,可憐你母去的早,我如今閒賦在家,正是還這養育之恩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