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繡鞋一隻,凝眸小窗前。
張子豪凝眸落款,只見是:白薇填詞並書,不禁讚歎道:“白小姐真是才女,不僅容貌如玉 ,而且才思敏捷、才華橫溢!
” 白薇臉上漾起笑渦,說道:“張將軍過獎了,我才疏學淺,只是玩弄筆墨。” 張子豪來到白敬齋的座椅前,只見虎皮斑斕,鋪滿碩大的座椅,一直鋪到階前。 張子豪趁勢一躍坐到白敬齋的座椅上,白薇想攔已是不及。張子豪坐在座椅上呵呵大笑。忽 然,他感到座椅慢慢下沉,他驚慌地左右環顧,只見落入一個地|穴。 嘟嘟嘟,警鈴響了。 張子豪大吃一驚,他看到壁上掛著一幅梅花圖,是一幅軸畫,白雪紅梅,暗香襲人,落款是 :牆角數支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這是北宋王安石的《詠梅》詩,畫 下有個茶几,兩側有硬木坐椅。
這個地|穴也就十平方米,張子豪正在驚慌困惑之中,只覺身體上浮,畫面下沉,一會兒,他 又回到地面。 一時間,張子豪恍若夢中,只見白薇杏核眼圓睜,胸脯一起一伏,氣得臉色發白。 白敬齋率領一夥持槍的黑衣人闖入客廳,他怒喝:“怎麼回事?” 白薇氣哼哼地說:“張將軍不小心碰了按鈕。” 站在一旁的張子豪顯得有些尷尬。 白敬齋轉怒為笑,說道:“張將軍,這底下是我白府的一個藏身之處,兵荒馬亂的,藏點財 寶,誰家沒一點隱私呢!
” 張子豪勉強地擠出一絲乾笑:“是啊,共產黨的軍隊來勢兇猛,老蔣的江山岌岌可危,留點 後路,應該,應該。” 白敬齋請張子豪到隔壁茶室敘談。白薇嘆了口氣,不願看父親的眼色,推說有事到後面自己 房裡去了。
當晚,張子豪回到白敬齋安排的臥房,剛剛洗浴完畢,準備歇息,這時,有人敲門。敲門聲 細微,腳步極輕。 張子豪穿著睡衣倚在門裡問:“誰?” 門外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我叫翠屏,是白家二小姐的丫環,小姐讓我給您送水果……”
張子豪開了門,只見是一個輕盈俊俏的少女,身穿翠衣翠褲,留著一條粗粗的辮子。 那少女眼睛忽閃忽閃的,端著一個果盤,盤內有鮮靈的荔枝、黃澄澄的臍橙、綠盈盈的獼猴 桃。 翠屏把果盤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望著張子豪,伸出一個小拳頭,說著:“為了新中……” 她見對方沒有絲毫反應,不禁臉面羞澀,漾起一片紅雲,說道:“張將軍,請歇息。”然後 一溜煙兒地走了。 張子豪莫名其妙地關好門,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深夜,月亮隱到竹林後面,風捲動著瀟瀟竹葉。張子豪臥房的窗戶被舔開一個小孔,一杆旱 煙管戳了進來,呼呼冒著青煙。 一會兒,有個黑衣女子黑布蒙面從窗戶跳了進去,她躡手躡腳地來到張子豪的床前,拔出一 柄尖刀,朝床頭猛刺,一連刺了幾刀,然後開了電燈;只見床上被子凌亂,張子豪卻不知去 向……
一九四九年當共產黨的軍隊逼近湖南時,張子豪率領部眾毅然起義。建國後,他不願再在軍 隊謀職,也不願涉足仕途,便到省文史館工作。但是他每年都必定來拜謁中山陵。 一九六四年的冬天,張子豪的肺心病稍稍好一些,便又來到了南京紫金山中山陵。 夕陽染紅了天際,整個中山陵籠罩在一片暮靄之中,其餘都是灰濛濛的。青松翠柏在瑟瑟的 寒風中依舊保持著神采。 張子豪站在這裡,往事歷歷,百感交集,歷盡滄桑的雙眼湧滿了淚水。他緩緩地轉過身,準 備向下面走去。 忽然,他搖晃了幾下,雙目圓睜,慢慢地倒了下來。 他的後背插著一支梅花鏢,鏢頭上清清楚楚鐫刻著一朵精緻的小梅花。
第一章一下江南
國民黨起義將領張子豪將軍在南京中山陵被暗殺的訊息驚動了北京,公安部決定派高階特工 龍飛南下破案。 現年三十四歲的龍飛對南京非常熟悉,解放前夕他曾在南京中央大學新聞系就讀,那時已加 入中共地下黨,從事學生運動。解放後他一直在反間諜部門工作,被同行譽為破案能手,也 有人稱之為“新中國第一神探”。 龍飛來南京之前仔細調閱了張子豪的檔案,並走訪了有關人士。他坐火車到南京後,在當 地公安部門的配合下,來到中山陵仔細調查了案情,並蒐集現場留存的有關線索。 在許多遊人留下的腳印中他發現有一雙女人穿的繡花鞋的鞋印。現在很少有女人穿繡花鞋, 這條線索引起龍飛的警覺。 據中山陵管理處的一個工作人員介紹,案發前他曾發現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時髦漂亮女人在 中山陵附近徘徊。至於那個漂亮女人腳下穿的什麼鞋,工作人員當時並沒有注意。 經過現場勘察,龍飛發現繡花鞋印通向中山陵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