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舅說，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看她的眼神應該像爸爸看媽媽那樣……

龍小云看我媽媽的眼神雖然親切溫柔中帶著一絲撒嬌和兩絲討好，卻決不是孤狼盯上獵物的那種眼神。

——這一點我很確定。

不過龍小云他一直都忙著報仇，聽說他的爸爸被詩音姨娘休了之後居然收留了武林第一妖女，這讓他十分沒面子。

六歲那年媽媽女扮男裝偷偷帶著我去溫柔閣收銀子，當時路邊跑出一個很漂亮的阿姨，站著大馬路上和幾個哭哭啼啼的婦女吵架。

媽媽很驚訝，她說：“林仙兒，大媽，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大媽看見我媽媽很驚豔，一直衝她眼抽筋。

媽媽奸笑著，將她拉進溫柔閣請她吃飯。

風韻猶存的溫柔阿姨說：“其實，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但是，你不配這麼想。”

她說了一個番邦外國的一個名叫卡門的女孩子的故事，溫柔阿姨說這個故事是一個叫冰冰的女人說給她聽的。

她還懶懶地躺在床榻上唱了一首很有異國情調的怪歌。

媽媽像其他嫖客一樣笑著狠狠親了溫柔阿姨的臉蛋，然後問那個林大媽：“你是每個人都愛，還是每個人都不愛？青春是風過無痕的，紅顏易老啊！”

那個只會衝我媽媽眼抽筋的林大媽忽然變成石像。

這個漂亮的女人就是武林第一妖女林仙兒，她做過許多壞事，誘拐過許多男人。

師兄說，媽媽和龍小云都跟她有點仇。

聽說龍小云十一二歲的時候曾經被這個林大媽所陷害，他是個非常記仇的人，一直十分痛恨這個女人，師兄說龍小云自從與他爸爸斷絕關係以後，每隔三個月就會找人把林仙兒抓來換個醜臉扔到又髒又亂的窮地方去自生自滅。

後來許多江湖的後起之秀都很同情林大媽，說龍小云喜怒無常，陰險狡詐、風流好色。

聽到傳聞的時候龍小云在大舅媽的廚房頂上咆哮：“小紅嬸嬸！！不要用形容林大媽的詞形容我嘛！！！！”

……

說到報仇，龍小云的智慧跟我媽媽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記得某一次爸爸媽媽去鍋子舅家串門時遇上林大媽，當時這個女人正在向蠍子舅媽告密，說有一個叫伊哭的人其實是我爸爸所殺。

蠍子舅媽當時的臉色很蒼白，鍋子舅很生氣。

我媽媽問爸爸：“真的嗎？”

爸爸點點頭。

媽媽想了想，居然笑了，她說：“好像真的是你所殺。

是我記錯了。”

她聳聳肩，忽然對蠍子舅媽跪下說：“鳳凰阿亞，伊哭確是阿飛所殺。

小妹並非有意隱瞞，實在是阿飛與大哥殺的人太多，小妹記不清楚。

在此向阿亞賠禮道歉，要殺要剮我絕不皺眉！”

後來林大媽因挑撥離間犯了蠍子舅媽的大忌，被她揮鞭抽成烤滷豬色，扔了出去。

當晚媽媽被蠍子舅媽拐走，爸爸由於殺了蠍子舅媽的舊情人，被罰一個人睡了一個多月的冷木床。

聽說鍋子舅整整三年看見烤滷豬就吐。

～母~

我的媽媽名叫葉紅袖，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

她無父無母，卻有爸爸媽媽收養了她，她有一個沒有右手的表姐和一個妹妹，據說我的這個姨娘長得很像武林第一美人林詩音。

可是她說的這些親人，從來沒有人見過，我只能從一張張畫紙上辨認出他們的樣子。

她偶爾也開玩笑一般說，其實她是從別的地方穿越而來，穿越的目的是要迷惑我爸爸。

媽媽沒有舅姥爺聰明，沒有詩音姨娘漂亮，沒有大舅知書達理，沒有二舅溫文爾雅，廚藝不如大舅媽，而且還是武學白痴，除了雕刻和下毒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他女子該會的針織女紅她都懶得動手，總是從袖樓批次訂購。

但爸爸這麼英俊瀟灑天下無雙的劍客居然對她很是迷戀，而且無視她的所有缺點和不足，一迷就是一輩子。

由於我們家屬於遊俠世家，長年趕車在外遊歷，媽媽很少下廚，我們一家經常下飯館，然後以重金收買廚子給我們開小灶，力求粗茶淡飯小菜醃肉也要健康爽口又衛生。

鍋子舅常常感嘆說媽媽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妖女，因為她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對她好。

爸爸贊同他的觀點，但不知為何很生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