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尚瑾無所謂,反正,自己的伯伯不少,但是,主動湊上門來的,還只有這一個。而且,不知為什麼,尚瑾總覺得這個人和木匠伯伯、趙二伯伯不一樣,但具體哪裡又說不上來。總之,尚瑾並不是很喜歡這個人。
而站在一邊的尚希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安伯?他總覺得這像大戶人家的管家的稱呼。
“爹爹,我想吃醃嫩黃瓜。”尚瑾轉身對尚希說,“想了一上午了。”
尚希食指輕彈,“不要告訴我你上午沒專心念書光想著吃什麼了。”尚希有些好笑,這瑾兒什麼時候對吃的上心了。
“我專心著呢,二壯背不出書還是我在一邊提醒他呢。”瑾兒皺了皺小鼻子,“我就是在先生休息時想的,然後回家以後就特別想了。”
尚希摸了摸尚瑾的頭,“現在弄也來不及了,瑾兒再等等,晚上的時候吃好不好?”
尚瑾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並不是真的想吃,只是忽然想起來了。那些特別想吃的話,不過是小孩子撒嬌罷了。
“行了,去屋裡歇歇,一會兒就吃飯了。”尚希拍了拍尚瑾的頭,催他去屋裡待一會兒擦擦汗。
“呀,尚大哥,你們家裡今天有客啊。”陳大牛家的小兒子陳鐵這時候來了,手裡還帶著東西。“這是我娘剛烙的炕餅,尚大哥你趁熱吃吧,香著呢。”說完,把手裡的竹簾遞給尚希。
“來得正好,家裡今兒做了些菜,一起吃吧。”尚希看著焦黃的炕餅,不禁食指大動。
“不了,家裡的飯菜都做好了,我娘讓我把餅送來就回家吃飯呢。”陳鐵忙擺著手,“行了,我東西送到了,趕著回家吃飯呢。”說完就溜了出去。
“這小子。”尚希無語。
手裡的炕餅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尚希也懶得再做主食,打算直接把這炕餅切成塊湊合了。
炕餅一共兩張,每張都有臉盆那麼大,大約兩指厚,表面焦黃,有的地方還有些焦黑。雖然賣相不佳,但是,也算是有內秀的了。用刀把炕餅一切兩半,一股香味就從裡面散發出來。這炕餅並不是尚希以前吃過的只是用白麵做的,裡面還摻了不少雜糧,混在一起味道特別好。
“這是何物?”卓安看著尚希在那裡切著餅,好奇的問道。
“是炕餅。怎麼,以前沒見過?”
卓安搖了搖頭,這種外相不佳的東西,有哪個膽子大的敢往自己面前端啊。
尚希不以為意,富貴人家嘛,不識人間疾苦是正常的,要不然,何不食肉糜這種笑話也不會傳出來了。更何況,這炕餅的起源正是從貧苦的勞動階層,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那一會兒你可得好好嚐嚐,這吃起來可是很香的。”尚希笑道,手下很麻利的把切成三角狀的餅放在盤子裡擺好。
尚希的話算不上誇大,卓安在吃下第一口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那種外面酥脆裡面綿軟的感覺,再配上香酥的炸豌豆,蒜香的荷蘭豆,卓安這一頓吃的很是安逸。
從那以後,卓安就成了尚家的常客,隔個兩三天就去叨擾一番。讓尚希鬱悶的是,那卓安總是挑著午飯或者晚飯的時候來,如果不是看卓安不像是個缺錢的,尚希真的會認為他是故意來蹭飯的。尚希目前沒對此表示什麼不滿的唯一理由就是,卓安時不時的上門送的禮可以頂十年的飯錢了。
尚希無聊的時候也會琢磨,到底那個卓安一個勁的和自家套近乎,如果在尚希剛來的時候出了這種事,他也許會認為自己有主角氣場。但現在,要麼是卓安的結交真的毫無目的,要麼就是自己身邊有值得他費心的東西。
到底是哪樣啊?尚希在廚房裡炸著豌豆,心裡做著選擇題。卓安在一旁洗水果。
又是一年的中秋節。卓安藉口家裡沒人所以要和尚希一起過。一個人過節有多淒涼這種感覺尚希早就清楚,不過,卻還是嘴硬的回了一句,書香門第“我可是看在你這九隻螃蟹和這壇酒的份上。”
卓安笑著打著哈哈,近兩個多月的相處,他早就清楚尚希是個什麼人,對這些嘴硬心軟的話也不放在心上,很是熟稔的跟在尚希後面忙前忙後。
做了一大桌子菜,再配上卓安帶來的酒,兩個大人都有些微醉。一直以後都是喝米酒的尚希不勝酒力,而卓安也配合著一副酒醉的樣子……
可憐的尚瑾,要把一個醉鬼和另一個假醉鬼扶進屋裡,著實廢了很大的力氣。
“瑾兒,爹爹頭疼。”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的尚希可憐兮兮的看著尚瑾,就差流出幾滴淚來表示一下自己多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