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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後他便向前猛撲過去。但這並不是一種兇猛的“置敵人於死地”的猛撲,因為他沒有露出尖利的牙齒或者發出咆哮。然而,這也不是一種“歡迎鄰居小夥伴”的猛撲。他的胸部以非常大的力量撞擊在了床墊上,以致於整張床都在地板上搖晃了起來。帕特里克現在完全醒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馬利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又一次撲了過來,這一次,他的嘴巴離我們的新生兒的腳趾頭僅僅幾寸之遙。詹妮朝嬰兒衝了過去,而我則朝馬利衝了過去,雙手拽著他的項圈把他往後拖。馬利發狂了,扯著脖子想接觸這個不知如何偷偷摸摸溜到我們內室的新生命。他用後腿暴跳著,我使勁拽著他的項圈把他往後拉,感覺自己就像一位孤軍奮戰的游擊隊員。“好了,不要激動。”我說道。

詹妮將帕特里克安放在了他的嬰兒車座椅上,我則將馬利牽制在我的兩腿中間,用兩隻拳頭緊緊地抓住項圈。即使連詹妮也能夠看出,馬利已經不具有危害性了。他上氣不接下氣,遲鈍地咧著嘴。詹妮慢慢湊近過來,允許馬利先去聞一聞嬰兒的腳趾頭,然後是他的腳、小腿和大腿。這可憐的小傢伙才只有一天半大,便險些遭遇一次攻擊了。當馬利的鼻子到達了嬰兒的尿布時,他似乎進入到了一種意識被改變了的狀態,一種無比沉醉的恍惚狀態。他彷彿是一位到達了聖地的朝聖者。這隻狗看上去肯定是患上了“欣快症”。

“一次錯誤的舉動,馬利並不是要去傷害帕特里克。”詹妮提醒道。的確如此。如果馬利表現出了對於嬰兒哪怕是最輕微的進攻,那麼他早就應該得逞了。可是他並沒有如此。不久我們便意識到,我們的問題並不是防範馬利去傷害我們的小寶貝。我們需要應對的麻煩是,如何使他遠離尿布。

隨著時光過去了幾個星期、幾個月,馬利逐漸接受了帕特里克,並且將他作為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一天晚上,當我關上燈準備上床睡覺的時侯,我卻到處都找不到馬利的身影。最後,我想到應該去兒童室看一看,他果然在那兒,四肢攤開趴在帕特里克嬰兒床旁邊的地板上,他們兩個的鼾聲一起一伏、相互呼應,聽起來就彷彿立體聲音響效果的兄弟情深一樣。馬利,我們這匹野性難馴、喜歡橫衝直撞的“野馬”,在帕特里克身邊就會變得不太一樣了。他似乎明白這是一個脆弱的、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小人兒,每當他靠近帕特里克的時侯,他便會小心翼翼地移動,無比溫柔地舔著他的小臉蛋和耳朵。當帕特里克開始學會爬行的時候,馬利便會安靜地躺在地板上,讓小嬰兒如攀登一座山峰一般地攀爬在自己的身上,用力地拖著他的耳朵,戳著他的眼睛,拉下一小撮毛髮。這些行為並不會讓他感到受折磨和被打擾。馬利會像一尊雕像一般蹲坐著。他是帕特里克身旁的一位和善的巨人,他溫和地自動放棄了曾經的首席地位,接受了自己如今退居為交響樂隊中第二小提琴部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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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歡迎來到窮人病房(4)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同意我們對我們的狗的這種盲目信任的做法。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野蠻的、經常有難以預料之舉的、強有力的野獸——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接近一百鎊的重量了——而且認為,我們如此信任地讓他待在一個毫無防備能力的嬰兒身邊,是一種魯莽的冒險行為。我的母親便堅定地站在這一陣營之中,而且毫無畏縮地讓我們知道了她的想法。對她來說,眼睜睜地看著馬利舔著自己的孫子,簡直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你們知道馬利的那條舌頭曾經去過哪裡嗎?”她會講究修辭地問道。她充滿憂鬱地提醒我們說,我們決不應當把一隻狗和一個小嬰兒單獨地留在同一個房間裡面。祖先食肉的本能在沒有任何警戒的情況之下會浮出水面的。如果換了是她,她會時時刻刻在帕特里克和馬利之間築起一道堅固的城牆。

有一天,當她從密西根州前來看望我們的時候,客廳裡傳來了她的尖叫聲。“約翰,快來!”她驚恐萬分地叫喊道,“這隻狗正在咬小寶寶!”我從臥室裡衝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穿好,發現帕特里克正快樂地在他那有發條的鞦韆上擺動著,而馬利則躺在他的身下。馬利並沒有真的在咬小嬰兒,這只是我那位驚慌失措的母親的擔心罷了。馬利把自己的位置直接安排在帕特里克的“飛行”路線上,他的頭剛好就在帕特里克的下面,小嬰兒用繩子縛在一個布質的吊索裡,在搖擺向相反的方向之前,在每一個弧的頂點處便會停下來。每一次,當包裹在帕特里克小屁股上的尿布來到了攻擊距離之內時,馬利便會好玩地輕輕咬上一口,而因為屁股被輕輕地戳碰了一下,所以帕特里克快樂地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