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難過了。
大概是因為她在幫我難過。
——張陸讓
隔年春節, 大二的那個寒假。
除夕夜的前一晚。
蘇在在像往常一樣,洗完澡後,縮在被窩裡給張陸讓打電話。
她趴在床上, 戴著耳機, 從床頭櫃上拿過自己的日記本, 用牙齒把筆蓋拔出,慢慢的在上邊寫著字。
很快, 張陸讓的聲音順著電流, 從耳機裡傳入耳中。
聲音低醇微啞,偶爾還帶了幾聲咳嗽聲:“你在幹什麼。”
蘇在在彎著眼寫著字, 笑道:“給你寫情書呀。”
聽到這話, 張陸讓的聲音頓了下, 問:“什麼情書。”
蘇在在垂下眼瞼,細軟的發凌亂的散著,有幾根落在本子上,被她一一拂開。
她挑了挑眉, 認真道:“等你出現在我家的戶口本我再給你看。”
張陸讓:“……”
將最後一個字寫完後, 蘇在在將日記本合上, 放回原處。
她伸手將檯燈關上, 眼前瞬間陷入的黑暗讓她感覺有些睏倦。
想起明天,蘇在在懶洋洋的問道:“讓讓,你明天跟你舅舅過嗎?”
上大學之後, 張陸讓回b市的次數少的可憐。
蘇在在只見他在去年暑假的時候回去了一趟,而且早上去,晚上就回來了。
大概是在張陸禮出國前去見他一面。
聞言, 張陸讓沉默下來,沒答話。
蘇在在閉著眼, 耐心的重複問了次,聲音低低緩緩,像是快睡著了那般。
“明天除夕呀,你是不是跟你舅舅過?”
張陸讓的眼睛還放在電腦上,漫不經心的答道:“不是,他回b市,跟我外公外婆過。”
聽到這話,蘇在在的雙眼猛地睜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怎麼不跟你舅舅一起去你外公那。”
跟她聊天,張陸讓不太想分心。
他起身,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思考了下,認真道:“我回去了沒人照顧酥酥。”
蘇在在沒再問,順著他的話題道:“你這樣讓我突然覺得好對不起我家小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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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陸讓悶笑了聲。
提起它,蘇在在傾身看了眼床邊的窩墊。
用窗外灑進來的月光,隱隱能看到小短腿閉著眼,偶爾會因為她的聲音稍稍睜開眼,但很快又陷入睡夢中。
蘇在在收回了眼,忽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耳機裡迴盪著他淺淺的呼吸聲,和緩,遲鈍。
蘇在在的嘴唇動了動,她覺得在這種氛圍下,她應該要說點什麼。
不論是什麼都好。
很快,張陸讓搶先她一步開了口。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因為物件是她,話裡帶了幾分柔意。
“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走親戚嗎?”
蘇在在的話嚥了回去,最後問了一句。
“那你明天一個人呆在家裡嗎?”
張陸讓重新回到桌子旁坐下,輕輕的應了聲。
“嗯。”
隔天晚上,蘇在在吃完年夜飯,照舊走到院子裡閒逛。
以前父親和自己在這裡一起種下的一棵小樹苗已經變得粗壯了不少。
蘇在在走過去摸了一下,涼意從指尖往裡滲透。
她回頭望了一眼,隨後,走到鞦韆椅旁坐了下去。
雙腳向下一踩,後推使力,晃動了起來。
鞦韆椅有些老舊,院子裡傳來一聲又一聲吱呀的聲響。
蘇在在想起了三年前,她在這兒給張陸讓發微信。
那時候,她剛覺得張陸讓對她有好感。
還在患得患失的情緒中苦苦掙扎。
可他說什麼了……
蘇在在吸了吸鼻子,點開微信的收藏。
向下滑動,滑到其中一條,日期顯示2013-02-09的那條。
裡面是一個語音條。
蘇在在沉默著,點開來聽。
——“一起考z大。”
那時候,蘇在在因那短暫的離別十分憂愁。
她沉醉在那狂熱的愛戀當中,也因此,想去他所在的城市。
不求回報的,想去他所在的地方。
可張陸讓卻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