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遠,聽了這話,惡狠狠瞪向那廚娘,卻沒還嘴,回去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這事抱怨了出來。許墨安撫了兩句,神情正常,並沒因為被人排擠而發脾氣,只是最後問了那廚娘的名字,又和上次一樣,誇了句名字好記,別的沒說。
又過了幾天,許墨的身子終於見好,身上的傷口也結疤,但小玉每次給許墨擦藥還是免不了把那幫土匪詛咒一遍,要不是那土匪窩最後被官府滅了,小玉都有花錢找人去殺人的想法。
這日,小玉又來擦藥,許墨聞到藥味不是先前的味道,便問了句:“怎麼換藥了?”
“上次那藥用完了,奴婢本來想去前院找司徒大夫要的,但進不去前院,二爺……讓四姨娘在冷院思過。”小玉說完,感到許墨身體愣住,忙轉移話題,“這藥是二奶奶讓小佩送來的,小佩說二奶奶現在不便來看四姨娘,讓你莫要怪她。”
聽到思過的時候,許墨確實愣了下,暗暗想了想,她這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她只是丟了孩子,就被打入冷院?
“你被土匪搶去山寨的事,二爺沒讓通知老爺夫人,想來是顧全你的名聲,既然二爺只是讓你在冷院思過,那以後還是有可能回前院的,就算二爺以後想不到你,還有二奶奶呢,只要老爺和夫人在,二奶奶怎麼也得幫著你的。”小玉知許墨從小沒受過這待遇,怕她鬧,忙接著又說,“四姨娘你可別多想,好好養好身子,總會回到前院的。”
許墨真沒多想,她只是總算明白,為何她會被打入了冷院。
因為名聲,因為簡靜覺得她在土匪窩受辱了。在婦德大如天的古代,不管許墨受沒受辱,簡靜都可以直接遣許墨出府。可他沒這樣做,許墨想,他也許只是礙於面子,或者礙於太傅府。
可不管是為什麼,簡靜都不是東西。這樣一個保護不了自己女人,還遷怒自己女人的男人,許墨很慶幸,她以後不用面對他的嘴臉,不然隔夜飯都得出來。
“小玉,我沒事。”許墨笑笑。
看著如此平和的許墨,小玉愣了愣,她總覺得許墨變了,沒有渾身的刺,許墨柔和的讓人心疼,想到許墨可能是因為孩子丟了在壓抑自己,小玉眼圈漸漸紅了起來“四姨娘……”
“好了好了,快別哭喪著臉,我真的沒事。”伸手揉揉小玉的腦袋,這個孩子對許墨的好,讓她這個外來者都動容,“對了小玉,你以前是叫我小姐的吧?那你以後還是叫我小姐好不好?我不喜歡你叫我四姨娘。”
許墨很膈應別人叫她四姨娘,這個小老婆的稱呼,像是在打她臉。
小玉滿口答應,她貌似也很膈應叫自己四姨娘。
這個冷院很大,小玉說這是老房子,本來是侯爺府翻新時留下當庫房的,但太太嫌隔前院太遠,又破舊,便擱置了下來。許墨傷好後,出去逛了圈,發現除了三四間房子和兩顆有些年頭的大樹,就一條石頭鋪成的小道,其他全是荒草。
小玉每日忙完手裡的活,便去砍草。因為雜草太多,容易遭蚊蠅,房裡的香已經沒了,去前院要,掌事的嬤嬤給的全是劣質的,聞著都受不了。這事小玉不敢和許墨說,最後還是許墨被蚊子咬了兩晚後,自己覺察到的。許墨裝若無其事,為的就是不讓小玉再去前院受人白眼。
看著許墨身上的紅點漸多,小玉只好把自己的蚊帳給許墨,她的蚊帳已經很舊,上面補了兩處,她惴惴不安地說:“小姐,這蚊帳雖然舊,但還能用,我洗了好幾遍,沒味的。”
她這個前身有潔癖,用東西只用自己的,原本在前院的時候,許墨房裡也是有蚊帳的,只是在她出事前被下人洗壞了,那時候許墨身子不一般,扔了舊蚊帳,就讓人做新的,這不還沒等做好,她人就出事了,於是,舊的扔了,新的也送不來了。
小玉隔了這麼久才拿來自己的蚊帳,並不是覺得把蚊帳給了許墨,她沒得用,而是怕許墨用不慣她的東西,她一在強調洗了好幾次,為得也是這個原因。
許墨前世父母親去世的極早,身邊對她好的很少,因此她對別人給予的溫暖,那怕只是一點點,她也會很珍惜,來到這個世界後,每個人看她都帶著厭惡,卻只有小玉對她真心好。
她把這些記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她以後如何,都要對這個孩子好。
看著舉著蚊帳等她回話的小玉,理智告訴許墨必須得接受蚊帳,因為她很清楚拒絕的後果,小玉是那種情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自己主子受委屈的傻孩子,今日要是這拒絕蚊帳,許墨都能肯定小玉會上前院去理論,估計還會為此鬧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