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方還是個丫鬟
周氏就不大樂意了。
揭開鍋蓋拿湯勺攪了攪,撒了點鹽進去,說道,“我覺得小弟這婚事啊,不著急,他年紀還小,可以再多斟酌斟酌,那姑娘好是好,到底做的是伺候人的活,說的是伺候小姐,誰知道有沒有”她抬眼看周母臉色都變了,繼續道,“咱周家從來都是清白人家,寧肯娶個知根知底的,對了,娘,你說她才贖出來就準備嫁人?何至於這麼著急。”
周母臉色跌青。
顯然是想到某些內幕了。
她咬了咬牙,露出一抹牽強無比的笑,“不、不會吧,說是那丫頭年歲大了,拖下去不好找”
周氏撇嘴:“誰知道是年歲大了還是肚子大了。”
周母:“”
這話就難聽了。
但也是現實。
她猶豫不決,想博一個萬一,實在,有一門賺錢手藝的媳婦不好找啊。
周氏就安慰她,“娘,不如先緩一緩,我小叔子馬上就要去趕考了,也就翻了年的事,你也知道他書念得好,萬一考上舉人了呢,我成了舉人老爺的大嫂,我孃家小弟還怕找不到好姑娘嗎?”
周母眼睛一亮,“真的能?”
“便是不看我的面子,那也要顧慮一下大寶啊,大寶的親舅舅娶得不好也是給他丟臉。”周氏道。
有她這話,周母就放心了。
“回去後我就去找媒人。”
舉人老爺啊
二女兒這是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嫁到宋家來。
可惜她女兒們都成親了,不然,嫁給宋秀才,她成了舉人老爺的丈母孃,正兒八經的親戚。
一家子昇天!
很快,雞湯燉好。
周母吃得滿嘴是油,再次遺憾這一頓太虧了。
天越來越冷。
寒風呼呼的吹。
沒幾天就飄起了雨雪。
地上溼噠噠的,踩一腳,就是一鞋子的泥水。
周氏坐在床上做針線。
她搓了搓手,明明窗戶已經關死了,沒有風鑽進來,屋子卻總暖和不起來。
伸手摸了摸大寶的額頭,大寶涼得打了個哆嗦。
“還好,沒燒。”
今天也沒咳,那就不用喝藥了。
她實在不想下床去廚房熬藥了。
算算時間,過兩天又到月末了,小叔該送銀子回來了。
家裡的柴火也要燒光了。
以往她什麼時候操心過這些。
屋子裡爐子生著,水燒著,雞蛋紅薯土豆放在一邊烤著,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烤著火,別提多愜意了。
今年,格外拮据。
她又不捨得花自己的銀子。
心裡再次後悔當初怎麼就把小孩弄生病了。
有小叔子那五兩銀子在,她哪裡會過這樣的生活啊!
又繡了幾針。
實在凍得不行,把手腳縮回被子裡,湯婆子有些涼了,想到要去燒水,又一陣煩躁。
宋大寶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娘,我要尿尿。”
周氏:
就好煩。
“你自己下去,搞快點兒,尿完就上來!”
她確實不想下去了。
宋大寶才五歲,再快也是個病還沒好全的孩子,腳沒勁,直接摔到了地上,褲子就溼了。
周氏大罵了他一頓。
又換了褲子。
把人塞到被窩裡捂好,來不及鬆口氣,就聽到門被敲響了。
她心裡一跳。
忙走過去開門。
雪地裡,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院子外,肩上還扛著一大捆柴。
見門開了。
那人忙朝旁邊看了兩眼。
隔壁田家大門緊閉。
他忙扛著柴進去。
周氏咬著唇,“你怎麼來了?”
那人嘿嘿一笑,“我想著你家裡估計差柴火燒了,剛好前段時間我去山裡打了些,就送些過來。”
周氏心裡一暖,眼裡一熱,眼淚就流了下來。
“誒,咋哭了呢!”
男人忙放下柴,手忙腳亂的給她擦臉。
粗糙有力的手指落到她白皙細嫩的臉頰上,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另一種感覺。
周氏這段時間的委屈湧上心頭。
她忍不住撲到男人懷裡,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