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一身酒臭從街上走過,他眼皮發腫,臉也腫了,頭髮溼噠噠的貼在額頭,嘴巴周圍一片青青的胡茬子,在地上睡了一晚,全身上下哪哪都疼,呲牙咧嘴的,整個人看著就跟橋下的流浪漢似的,無比頹廢。
走到街頭買了兩個肉包子,又要了一杯熱豆漿。
就站在一邊兒吃。
這個時代的包子都做得很紮實,成年男人拳頭大,白胖軟和,裡面的料也不是什麼肥膘邊角料用香精調料拌的,而是鄉下吃草葉紅薯長大的豬身上上好的五花肉,配上蔥薑蒜食鹽醬油,調一調,就是好味道,一口咬下去,滿嘴生香。
“再來五塊錢兒的!”
胡塞了兩個進肚,連牙縫都沒填滿。
老闆娘麻利的給他裝袋。
宋時在口袋裡摸出一把票子,大的小的都有,抽出一張五塊的遞過去,接過袋子掏出個包子,邊走邊啃。
老闆娘把蒸籠蓋好。
撇嘴。
有錢又怎樣,捨不得給家裡花也是白搭,她可是聽閨女說了那宋冬梅偷偷哭了好幾次,原因就是家裡不給繼續唸書了。
自私的一批。
不過,她家裡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幸好她還有手藝,能架個攤子賣點包子饅頭。
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要上樹。
到家的時候,塑膠袋兒裡就剩六個包子了,宋時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帶著肉餡兒香味的飽嗝。
黃四妹已經煮了一大鍋紅薯稀飯,正挺著大肚子喊大女兒端出去,一轉身就看到一夜未歸的男人,她臉上一點意外沒有,很平常,“回來了?吃早飯了沒?”手扶著腰就要去拿碗。
“別拿了,我吃了,給你們帶了包子回來。”又問她有沒得熱水。
黃四妹下意識看向灶臺,幾個包子裹在袋子裡,還能聞到純正小麥粉的香味。
鎮上只有一家買包子饅頭的
當家的居然還想著她們?實在太意外了。
“熱水?有沒有熱水?”宋時見她呆呆的,又問了一遍,帶著幾分原渣語氣的不耐煩。
“啊有,有,後鍋有熱水!”
黃四妹忙去揭蓋子。
“歇著吧你,肚子都這麼大了,萬一抻著我兒子怎麼辦,有什麼事就喊大妹二妹去做!”說著又朝進來拿筷子的便宜大閨女說道,“眼裡要有活,不要你媽喊你你才做,都十幾歲的人了,要有眼力見兒。”
“嗯。”宋冬梅低頭應了一聲,站在原地手指揪著衣角不敢動。
宋時:“”
原渣嚴父的形象深入人心呀!
皺眉,“還愣著做什麼,拿筷子拿碗,把包子端出去,吃飯!”
宋冬梅渾身一顫。
手腳已經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宋春雨躲在門沿後面抖了一下,粑粑好可怕,但素,有包子吃?嗨森森!!!
宋時拿了個塑膠水桶開始從後鍋舀水。
農村的灶都是這樣。
燒柴火。
前面一口大鍋做飯炒菜,緊挨著的後面的小鍋燒水。
水冒著騰騰熱氣。
宋時把鍋裡的水舀完,又加了半鍋水進去,再往桶裡兌冷水。
原渣是殺豬佬,身強力壯,這又是夏天,溫溫熱的水就行了。
洗了頭洗了澡,鬍子一刮,躺在家裡的木架子床上,這才感覺活過來了。
外面堂屋。
母女三人吃完早飯。
宋春雨端著碗去廚房清洗,她咂巴嘴,還在回味包子的美味,宋冬梅則端著一大盆衣裳去離家不遠的河邊洗。
黃四妹收拾了下家裡,回到房間,男人已經睡著了。
她摸了摸肚子。
只希望這個孩子不要再是女兒了。
唉
日子難過呀。
她生了兩個閨女,在家裡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也不知道現在超、、、生罰款要交多少錢,聽說不少呢。
黃四妹的憂愁只維持了一小會兒,畢竟,她再愁也沒用,她又沒錢,家裡一切男人說了算,就算真的缺錢,老三會想辦法的。
宋時是在一陣飯菜香味中醒來的。
他捂著鈍疼的腦袋,“大妹!大妹!去給我泡杯茶端來!”
沒兩分鐘,宋冬梅便端著搪瓷杯子過來了。
“爸爸,茶。”
“嗯。”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