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這麼多天,卻依然找不到她的一絲蹤影,她就好像消失在那道湍急的河流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原來那些日子,她的柔順,她的微笑,全都是在騙他,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真正地和他在一起,陪他回到帝都重新開始。她只是在用這種手段迷惑他的心智,讓他放鬆警惕,再拿住他的弱點逃匿,遠走高飛海闊天空。
隔江城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搜查過後,衛凌風就算再不願,也只能相信她多半已經逃離了他的掌控。每日,他都親自率領黑羽衛出城追查,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親自趕過去,不敢都一絲一毫的疏忽。但是,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不過,衛凌風知道,她既然認定了去北夷國,就一定會去,而從東雲國到北夷國有一條必經之路,臨江城。
衛凌風打定主意後,便將黑羽衛留下一半,而他自己則率領餘下的部隊急速趕往臨江城。他怕去的遲了,他生命中最清澈的女人,最清澈的愛意,會一絲一絲地消散……
那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今想來方知刻骨銘心,讓人肝腸寸斷,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經過城門的這一刻,跪在地上的某個人,就是他費盡心思用盡一切手段都要找到的最清澈的女人,但是他們就這樣——擦肩而過。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最終也只能擦肩而過?
蘇悉緩緩抬起頭,望著衛凌風俊美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陽中,久久不能回神……衛凌風這一走,城門口搜查的人也隨之鬆懈,不如一開始那麼義正言辭端著架子,而蘇悉也就輕鬆過關了。
雖然明知衛凌風在前面守著,蘇悉卻依舊偏向虎山行,不過幾日時間她便翻越白雲山,到了臨江城。
不過天公不作美,天色漸漸變得陰沉,烏雲氤氳在頭頂,晨晨籠罩遠近山巒,路上行人也漸漸變得稀少,蘇悉定定地望著遠處的臨江城關卡。
關卡那裡親自監察的,居然就是衛凌風。
蘇悉不由地撫額,腦中思索著如何才能翻過這道關卡而不被衛凌風發現。
忽然,她感覺到一道視線膠著在自己後背,蘇悉猛然轉過臉去,對上一張笑逐顏開的臉。
那是一個俊美少年,一襲雪白色衣袍,袍子是由南海冰蠶絲製成,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看他的面容不過十七八歲,五官精緻,眉宇間帶著一絲不屬於少年的清靈俊透。
蘇悉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額角不由跳動了兩下。
那少年狀若無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匆匆離去,蘇悉想也不想便跟著他的腳步走,兩人走了不多時便來到一條偏僻後巷裡,那少年轉過身對著蘇悉噗嗤一聲笑了。
蘇悉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最終也忍不住笑起來。
“你倒是好眼力,我都扮成這樣了,還是被你認了出來。”蘇悉樂得拍了他一下,“你怎麼也到臨江城來了,衛凌風沒派人監視你吧?”
“我不知道,要不你查探一下有沒有人監視我?”安亞笑得一臉得意,“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衛凌風並不知道我也來的臨江城,哈哈哈!”
當日蘇悉從帝都離開,後來沿途留了她們知道的記號,安亞雖然想過去找蘇悉,但是又怕被衛凌風跟蹤,這才按捺住焦急在帝都慢悠悠地晃日子,直到衛凌風出了帝都後,她才從後面一路尾隨而來。
她順著蘇悉的足跡一直到了隔江城,從那裡知道衛凌風的一系列行動,而蘇悉留下的記號是北夷國,雖然她極其不願意與衛凌風碰面,但是臨江城是去北夷國的必經之路,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一趟了。
沒成想,她前腳剛到城門口,一眼就發現蘇悉直愣愣地杵在前面。她之所以能夠認出蘇悉,是因為她以前就見過蘇悉的男裝扮相,而且蘇悉還教會了她如何墊肩,如何寬背,如何穿增高鞋,所以她只多看兩眼就認出了蘇悉的樣貌。
兩個人久別重逢,心內都分外高興,高興過後便開始商量過關的計策。
“要不現在城外住下來,等衛凌風走了後咱們再去北夷國?反正衛凌風是攝政王嘛,他不可能一直都駐守在這裡吧?”只要沒了衛凌風,那些蝦兵蟹將有怎麼攔得住她們?於是,安亞順理成章地說道。
蘇悉皺了皺眉頭,“我與一個朋友當時約好了一個月後在臨江城相遇然後一起去北夷國,還商定如若過了一個月對方還未到,便到北夷國碰頭,如今一月時間已過,他也不在望江城裡,只怕已經先去北夷國了,所以與衛凌風耗時間,我怕我的朋友在北夷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