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就像是一群老鼠正在用爪牙撕噬著死屍。
靜寂中那種聲響份外清楚。
本來已經恐怖的聲響靜寂中卻也是更覺恐怖,就連常護花,聽著亦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他的面上,卻露出笑容,一拍雙手,緩緩站起身子,道:“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
楊迅問道:“你是否已經將裡面的機關完全關閉?”
常護花道:“也許在裡面他另外還有安排,但走進這道暗門,以我看,應該不成問題。”
他雖說不成問題,楊迅還是沒有舉步走前去。
常護花自己其實也不敢太肯定,退後了幾步,又抓起一張椅子,使勁擲進暗門內。
“砰”一聲,整張椅子碎裂在暗門的地上。
楊迅如驚弓之鳥,應聲一旁跳開。
這一次暗門之內沒有弩箭射出,什麼反應都沒有。
常護花這才真的放下心,一笑舉步,一直走過去。
崔義第一個跟在他身後。
杜笑天亦自舉步,但兩步走過,便已給楊迅搶在前頭。
楊迅卻不敢繼續越前,就跟在常護花、崔義的後面。
這個人雖然好大喜功,畢竟也是一個聰明人。
暗門內依舊陰陰沉沉。
常護花才一步跨入,突然停下。
楊迅一眼瞥見,只當常護花突然又發現危險,趕緊一旁跳開。
他這個動作,倒嚇了杜笑天一跳,脫口一聲輕叱:“小心!”
杜笑天也是楊迅那麼想。
無論誰看見楊迅那樣子,都不難那麼想。
常護花卻絲毫不見慌,他緩緩回頭,道:“杜兄,勞煩你替我將那邊桌上的油燈拿來。”
他突然停步,原來是這個原因。
杜笑天“哦”的一聲,回身走向桌那邊。
他沒有任何話,也不作任何表示,對於方才發生的事情,彷彿已完全忘記。
常護花亦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並沒有有理會楊迅,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楊迅方才在他後面做什麼。
楊迅所以才沒有那麼難受。
他緩步走向原來立足的地方,靦腆道:“我還以為你又發現了機關。”
常護花一笑未答,杜笑天已然將燈送來。
他也就索性將話省回,燃著燈火,手掌油燈走入暗室。
明亮的燈光之下,常護花看得非常清楚。
暗室果然就只有四五尺深淺,寬闊都足足有兩丈。
左轉六尺不到,是一面牆壁,隔斷彌勒佛那邊的暗室,右轉的盡頭也是牆壁,牆壁前大半丈的地面卻下陷,一道石級,斜斜往下伸展。
石級的下面隱現燈光。
四面的牆壁完全漆黑,牆壁之上一個個小洞,洞口露著半截箭頭,映著燈光,寒芒閃爍。
機關若不是先行關閉,一跳入暗室,觸動了機關,弩箭是必就從那些小洞中射出。
那麼狹窄的地方,自然,放不開手腳,即使有一身本領,亦難以抗拒四面射來的弩箭。
除了那些箭洞之外,四面的牆壁並沒有任何陳設。
這個暗室原來不過是一條暗道。
楊迅一步踏入,看見那些箭洞,箭洞中寨芒閃爍的弩箭,一雙腳不由就開始軟了,連忙又問道:“常兄,那些機關是否已經完全關閉?”
常護花人已在石級前,頭也不回道:“我現在是不是很好?”這句話說完,他就踩下了石級。
楊迅這才放心走前去,一切的機關看來真的己經完全停頓。
杜笑天跟在楊迅後面,一臉的不耐之色,但還是忍住。
早在多年前,他使已懂得忍耐。
也就因為懂得忍耐所以他才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捕快。
石級並不長,才不過三十級。
石級的盡頭,有一道石門,赫然已左右開啟,燈光就是從暗門之內透出。
--莫非,這道石門亦是由機關控制,機關關閉,這道石門就開啟?
常護花在石門之前停留了片刻,才舉步跨入燈光之內。
燈光淡泊如曉月。
入門是一個石室,寬敞的石室。這個石室,幾乎有上面的書齋那麼大小。
石室的陳設異常美麗,四壁張著織錦的幟幕,地上厚厚地鋪著殷紅如鮮血,輕柔如柳絮的絨毯,走在上面,完全聽不到腳步聲。
燈在石室的中央,八盞長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