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那三個蠢貨啊,我會想辦法照顧自己,過幸福的生活,所以老闆你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我啦。我一定會成為被觀眾們銘記的女演員的。”寶兒回到窗邊,和西澤爾站在窗戶的兩側,望著外面燈火輝煌的城市。
“幸福的生活”這句個字令西澤爾的心中微微一顫。另外一些人也跟他說過這樣的夢想,如今他們有的死了,有的走了,風流雲散。
“回到翡冷翠還適應麼?”寶兒問。
“一開始不適應,但很快就適應了,我在這裡長大,無論我是否喜歡這座罪惡的城市,我都沒法否認它很適合我。”西澤爾說,“我自己也是個手上沾過血的人,能很快適應罪惡的地方。”
“老闆你這麼說話就像個老頭子,可你才十九歲。你還有很多時間做成很多的事,我們跟著你跑就好啦。”寶兒一笑,“我還覺得自己很年輕呢!雖然有人說二十歲的女孩還沒有未婚夫就快成老姑婆了,可我覺得我正在二度發育!”
西澤爾知道她在想辦法安慰自己,輕輕地笑笑:“我老得比別人快也是正常的吧,一個八歲就成為教皇秘書,十三歲就成為騎士的怪物,老得當然快了。”
“老闆你看起來是十九歲,說話像二十九歲,可我覺得你心理只有九歲啊!”寶兒說。
“是這樣麼?”西澤爾一怔。
“小孩子才會像您這樣,在乎什麼就死死地抓著不放手。”寶兒望著窗外,輕聲說,“其實在翡冷翠大家都會長大得快一點,有人說,翡冷翠的一天就是一個女人的一生,她在白天是個少女,素面無妝,清純動人,可當夕陽染紅了臺伯河的時候她便長大了,用天邊胭脂色的霞光塗抹自己的臉頰和嘴唇,用次第亮起的路燈作自己的珍珠項鍊,用迷離的夜色作自己的禮裙……這是他最妖嬈的時候,也是她老去之前最後的輝煌。”
“嗯,這確實是能夠留名史冊的女演員說的話。”
門外響起了咳嗽聲,寶兒的耳朵很尖,立刻聽出了是劇院經理在使勁地咳嗽。這次他連敲門也不敢了,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催。可西澤爾卻沒有意識到那咳嗽聲裡的含義,仍舊默默地望著窗外出神。
“喂,老闆……”寶兒戳戳他的肩膀。
西澤爾已經,回過神來。
寶兒雙手提著一件肉色的緊身衣,比著鬼臉:“你是要繼續留在這裡,看著我換緊身衣呢。還是準備幫我換緊身衣呢?”
西澤爾的臉色變了變,豎起衣領遮擋面容,拔腿就走,連道別都沒有。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聽見寶兒在喊他,於是抓著門把手回過頭來。
“最後一個問題,”寶兒豎起一根手指,“我猜你召回阿方索他們的時候一定問了他們是不是願意陪你走這條危險的路吧?為什麼你沒問我這個問題呢?你好像很篤定我一定會幫你,可我現在已經是很有名的女演員啦,我又不指望你給我權利和地位什麼的,更不想回熾天騎士團。”
這個問題倒是把西澤爾問得愣住了,他沒問是因為寶兒一直是很有默契的合作伙伴,而且寶兒在暗處,阿方索他們在明處,阿方索他們可能要上戰場,寶兒卻不必。但寶兒說的也有道理,及時藏在暗處提供情報,也不是沒有危險的。
“逆女要什麼回報麼?”他只能這麼問。
“不如娶我當公爵夫人怎麼樣?剛才還有位公爵約我吃晚餐哦,可我嫌棄他年紀太大了,我們有名的女演員想要往上爬,目標就是當公爵夫人。”寶兒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可你的理想不是單自由自在的女演員麼?公爵和公爵夫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自由的人啊。”西澤爾尷尬地繞開了這個話題,匆匆地推門離去。時過境遷,他對屬下的控制力果然在下降,以前寶兒可不會這麼跟他說話,雖然以前她也古靈精怪。
忽然顯得空曠起來的化妝間裡,寶兒沒有立刻換上那間肉色的緊身衣,而是做下來,抓起沙發角落的玩具熊抱在懷裡,撇了撇嘴:“當然是因為當不成公爵夫人……所以才只能去當自由自在的女演員啊……”
演出仍未結束,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看起來那隻《天鵝絨之戀》確實叫人浮想聯翩,吧貴族青年們的血都燒熱了。西澤爾帶著碧兒和阿方索他們提前離場,站在劇院前空曠的街上。
堂皇本想留下看到結束,但看著阿方索麵無表情地跟著西澤爾起身,他也只有跟著出來了。同是西澤爾的下屬,他覺得自己要是被美色耽誤就顯得弱了阿方索一籌。
“今晚就到這裡,史賓賽廳長安排好一切之後,碧兒會通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