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是怎樣?只是你心中根本沒有我這個姊姊,是麼?”
“小弟怎敢?姊姊千萬不要誤會,實在因為叔叔至今未歸,小弟心中不免焦急,是以連姊姊親手烹調的美味,也覺得難以下嚥。”
江雨舟這麼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片黯然之色。
姑娘也像受了他的感染似地,雙眉緊皺,輕籲一聲道:
“叔叔年紀這般大了,偏偏還要在這種冰天雪地的時候趕到天池去獵野狐。他十幾年來哪一年不是空手而回?你怎麼不勸勸他老人家?”
江老頭其實也不過是韋家一名僕役,姑娘受屋及烏,因此也隨著江雨舟叫叔叔,由此觀之,她對江雨舟早已是一往情深了。
江雨舟心裡當然早已瞭然,他正沉吟之間,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馬嘶。
二人一聞馬嘶,知道有人來了,但在此風雪之中有誰來呢?難道真是遠赴天池獵野狐的叔叔回來了?
如此一想,二人不約而同地歡呼一聲,飛快地把門開啟,吱溜一
陣冷風,由門縫中灌了進來,隨著冷風同時也灌進一聲冷笑,那股陰森森的味道,比冷風還要冷上百倍。
二人心頭一震,同時抬眼看去,只見那冰天雪地之中,當門站著個年輕小夥子。這小夥子油頭粉面,滿身華服,十足公子哥兒的殺氣。此時他正直勾勾地盯著江雨舟,兩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江雨舟為之一愕,韋驪珠也跟著一愣。
就在二人大感意外之際,那傢伙惡狠狠地開口了:
“好小子,你是誰?”
聽他口氣,分明是說給江雨舟聽的。
“在下乃江雨舟。”
“江雨舟?嘿嘿,無名小卒,我從未聽人說過!”
“請問閣下大名怎樣稱呼?”
“哈哈!真是個不長眼的小賊,連我南王太子孫北斗也不認識,居然還想在江湖上混飯吃,快滾!”
話聲中,單掌一場,呼的一聲,直向江雨舟劈下。
韋驪珠一聽他自稱南王太子,頓時心頭大震。
要知南王太子孫北斗,為武林後起之秀中的佼佼人物,三天以前,在南王駕前四侯之一的瘦猴陪同下,關山萬里來到韋家求親,韋驪珠因為芳心有寄,有意地避而不見,沒想他竟會趁自己私會心上人之際跟蹤前來。
她知道江弟弟無拳無勇,絕難接他這凌厲狠猛的一擊,芳心一震之後,立即飛身而出,玉掌輕翻,連攻兩招。
孫北斗挾恨而來,見狀更加爐火中燒,身形一撤,沉聲大喝道:
“韋姑娘?”
韋驪珠柳眉一揚,叱道:
“我不許你碰他!”
孫北斗冷笑一聲:“姑娘,孫北斗可真沒想到,像你這樣一枝解語嬌花,卻偏偏自甘情願地向牛糞上插。論武功,論身世,難道我南王太子還比不上韋
家一名看祠堂的小廝?”
韋驪珠雖不願豎此強敵,可也不能任憑他侮辱江弟弟而不有所辯駁,故而孫北斗話音一落,頓時也冷哼一聲:
“論身世,論武功,他固然不如你南王太子,可是就人來說……”
韋驪珠話音未落,孫北斗頓時妒火燒心地嘿嘿冷笑道:
“人?人怎樣?啊!原來你看上這小子……哼!”
他平日自負容貌為當代之潘安、今世之宋玉,可是,此時一見江雨舟眉清目秀,超然拔俗;不由頓生慚愧之心,是以話音一落,立即冷哼一聲,隨著這一聲冷哼,快如射星一般,直向江雨舟撲去。
韋驪珠驚叫一聲,纖腰一扭,指顧間連攻三掌。
照理說,小妮子家學淵源,雖比不上孫北斗功力深厚,但三五十招總可支援,誰知她掌勢一攻出,突然,一股沉猛絕倫的勁氣,打從身側撞來。
就憑韋驪珠那身手,也被這股勁氣撞得身形踉蹌,接連向左側閃開五步。
小妮子心頭大驚,身形未穩,流波疾掃。
就在這剎那間,她已瞧出這從身側出手之人不是孫北斗而是個削額高顴,小眼斷眉,身高七尺開外的怪物。
這人韋驪珠並未見過,但光瞧他如同竹竿似的身形,就知必是南王駕前四侯之一的瘦猴闕魄。
這傢伙武功深不可測,韋驪珠自忖在他手下難以走出三招,因此心頭一驚,就知今日之事不簡單。
一點兒也不假,就在她芳心忐忑之際,孫北斗已由她身前一閃而過,駢指如刀,在江雨舟面前一擺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