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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距離春節還有幾天功夫,南河街上許多商鋪都關上了門,大門上掛起了紅紅的燈籠,貼上了紅紅的“福”字和春聯。早晨上班後,陳貴財喊著朱玉濤和小鄭,把鎮政府大門和辦公樓的紅燈籠也掛上了,政府大院裡立時有了濃濃的年味。

昨晚回家,父親文致遠也把燈籠掛好,母親田文麗則早早回家準備過年,以往過年滷牛肉、蒸饃饃、打豬蹄凍都是文致遠的活,今年則只能由田文麗承包了。

文光鬥本想讓父親也早早回家,但文致遠卻稱,“人過年,病不過年,什麼時候都有個大病小情的,人家買不著藥,怎麼過個好年?”

文光鬥見他堅決,也只好由他。

中層幹部大部分也已回家,文光鬥又讓張平到外面買了一些“福”字,給每個兩委成員的辦公室門上貼了一張,又給辦公室和司機班貼上,刻板正規的辦公場所也開始瀰漫著一種溫馨喜慶的家的味道。

臘月二十九,除了李秋霞鎮長外,其它兩委成員仍堅守崗位,即使是家在外地的張德亭也沒有離開,季允祥更是每天必到。

文光鬥正收拾著辦公室抽屜,他慢慢地開始把自己的一些東西搬到原來譚俊傑的辦公室,王金鐸走了進來。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拿出煙給王金鐸點著,王金鐸笑笑,“現在就你們這些小光棍日子好過,什麼也不用考慮,那象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一時考慮不到就過不好年。”

雖說兩委成員在家基本都不用幹活,但這幾天鎮裡確實也沒事,文光鬥就笑著說,“到年底了,鎮裡也沒事了吧?”

王金鐸嘴一咧,“沒事?昨天一個二胎結紮併發症的婦女還在我辦公室坐了一下午,說我再不給解決,就到我家裡過年!要苗木補償款的、基金會老賬沒清的,都在這幾天冒了出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們算得準時候!”

文光鬥笑著請教道,“給他們解決了不就行了?”

“你說得倒輕巧!你知道那個婦女要多少錢?一百萬!!說是給她一百萬,她就給我十萬,好嘛,我一年工資才兩萬多塊錢!”王金鐸自己笑了,“全鎮這樣的婦女多少個?每個都要一百萬,政府趁早關門算了!解決了這個事,其它的解決不解決?就怕香燒了,神沒出來,反倒把鬼招來了。”

鎮上上訪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前面幾任領導留下的爛攤子,領導換了好幾茬,可是問題仍留給下任,當年經辦的許多機關幹部都已退休、調到別的鄉鎮或進城了。

季允祥也曾有過一個思路,爭取三到五年內把這些事都清理掉,但當真正去處理時,卻面臨著漫天要價、糾纏不清、旁生枝節等許多問題,讓對口負責的兩委成員頭都大了。

每個兩委成員還都有各自分工的工作,還要承擔著上級的考核任務,所以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時間去處理,這些事慢慢又擱置下了,擱置下再想重新拾起來就更不容易了。

看文光鬥聽得認真,王金鐸的情緒調動起來了,年底雖說是有事,但畢竟神經不象平時那樣緊張,他一屁股坐在朱玉濤的椅子上,“有時看著這些婦女,我心裡也不好受,你看遭的這份罪!每天都得吃止疼藥不說,有的刀口現在還往外流膿,我有時可憐他們,也儘自己所能替他們協調,季書記來了每個人給她們補助了一部分,可是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啊!”

他臉上顯了沉痛嚴肅的樣子,文光鬥對他的印象不禁有些改變,“前天南莊村七八個村民來找瑞先,瑞先他叔叔老了(去逝)他不在,我負責接待的,南莊不是屬於二片嘛,雖然瑞先管交通,但我還是包片領導。他們來幹嘛?就是要求修路,我說,現在天寒地凍,也不是修路的時候,就這樣在我辦公室裡又坐了半個上午,我也體諒他們路修了一半,北莊就不讓修了,他們也窩火,但是那有大臘月天去修路的?他們就是趁著過年來膈應你,讓你也過不好年!”

文光鬥最喜歡的就是與這些老鄉鎮無拘無束地談話,可以聽到他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最得意的辦法和他們認為最舒服的活法,他感覺這才是真金白銀也比不了的寶貴經驗。

王金鐸正說著,程英傑走了進來,他看看王金鐸,“王鎮又在給小文上課,小文,多學著點。”

文光鬥趕忙說,“王鎮教我一點,就夠我受用半年的了!”

王金鐸“哈哈”笑起來,“那有那麼誇張,好了,你們有事,我先上去了。老闆來了?”他知道程英傑進來肯定有事,見程英傑點頭,他就走出辦公室。

“上午有事沒?沒事跟我出趟差?”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