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捏得咯吱咯吱響,只是礙於身份不好發作。盧修馬庫又道:“大主教您駕臨此地,難道不是為了擒拿這冒牌使者的麼?”

這句話問的著實狠毒,大主教若自承為殺土耳其使者而來,便落了破壞和議之名;若說為了擒拿這冒牌使者,那少年就在眼前,看你如何袒護。左右回答,俱是難受。賽戈萊納這才知道,人世間的對話竟還有這許多曲折門道。

約瑟夫大主教脾氣雖躁,卻並非一個蠢人。他聽出話中圈套,大手一揮道:“本座此來,只為看顧諾瓦斯老頭那一派的徒子徒孫,別的卻管不了許多。”喚了尤利妮婭、齊奧和其餘弟子過來,卻不理馬諾德。

尤利妮婭猛然回首,衝賽戈萊納作了個手勢,叫他也過來。盧修馬庫大聲道:“且慢,這小子假冒使者,無論動機為何,已犯了欺瞞大公之罪,誰也不得帶走!”約瑟夫大主教冷笑道:“你適才也說政教分離,本座不管這事。你有能耐,自己去留住他罷!”輕輕把球踢給了盧修馬庫。

賽戈萊納的身手人所共見,以約瑟夫大主教的修為尚不能在百招內佔得上風。盧修馬庫麾下只一個馬洛德可稱高手,這“留住”說的容易,作起來可是千難萬難。斯文托維特派眾人看他臉色變化,好不痛快。尤利妮婭更是拍手笑道:“執事大人執法最嚴,任你是盜匪、逃犯、飛賊還是土耳其人,都不會徇私的。”她細聲軟語,聲如脆耳銀鈴,話內卻辛辣無比。

約瑟夫大主教見一語憋住執事,勾起指頭對賽戈萊納道:“小子,若盧修馬庫執事大人一時失手,不曾留住你。你可去城中教堂求神寬衍,上帝永遠對誠心懺悔之人敞開大門。”

早在一千年前,羅馬大帝君士坦丁頒下皇帝敕令,諸區基督教堂皆有庇護之權,凡有逃亡者,可以懺悔為名進入教堂尋求庇護,各級官府俱不得干涉。從此各地沿襲成俗,蘇恰瓦亦不例外。約瑟夫大主教如此說,明明白白就是邀賽戈萊納同去敘話,話中卻無半點把柄可抓。盧修馬庫氣得槽牙暗咬,只恨手下無人,遂使豎子橫行。

馬洛德湊到盧修馬庫耳邊,悄聲道:“大人,今日之勢於我方不利,不如暫且放過。”盧修馬庫權衡再三,看了眼賽戈萊納,恨恨對約瑟夫大主教道:“既然主教您行使庇護之權,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倘若大公問起使者之事,還請您親自去解釋一下。”

約瑟夫大主教大不耐煩:“本座自會理會,這等羅唣!”盧修馬庫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四周士兵也紛紛收劍入鞘,松弩回匣,跟著馬洛德,一會兒功夫走的乾乾淨淨。

賽戈萊納跟隨著約瑟夫主教和斯文托維特派眾人離開大公城堡,一路穿城而過,來到了位於城西的聖西里爾大教堂。賽戈萊納走到教堂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對約瑟夫大主教正色道:“我乃是公教中人,不能擅入東正教堂。”約瑟夫大主教大手“啪”地拍他肩膀,不悅道:“這小子,說什麼有的沒的!天主只有一個,哪裡分甚麼希臘羅馬!”賽戈萊納道:“教規所在,不敢違背。”約瑟夫大主教道:“本座生平最無成見,東西兩教一視同仁,這教堂也不知進過多少羅馬和阿維農來的神甫,你年紀輕輕,倒比西多會的修士還死腦筋。”賽戈萊納道:“希臘教會不認羅馬教皇為正統,反以拜占庭牧首為尊,終究於我教義不合。”

賽戈萊納神學素養甚高,此時難得有發揮的機會。尤利妮婭見他明明一臉稚氣,卻一本正經地跟約瑟夫主教討論神學,禁不住噗嗤一笑。賽戈萊納看到她笑靨盈盈,一時有些發呆。約瑟夫大主教哂然道:“無知小童,你哪裡知道!八十年前,彼得·穆沙特大公已與拜占庭教會決裂,從此摩爾多瓦歷代主教,皆是大公自行指派,與拜占庭牧首根本無涉。我亦是亞歷山德魯禮聘的本國人,君士坦丁堡何有與我哉?”賽戈萊納聽了,這才邁步進去。

眾人進了教堂,就在長凳上坐下。約瑟夫大主教喚出助祭和司鐸,吩咐他們點起蠟燭,拿些傷藥繃帶來。不多時,諸物齊備,教堂內燈火通明,約瑟夫對尤利妮婭道:“你去幫他包紮一下雙手,這事還得姑娘家來作。”尤利妮婭道:“大主教爺爺您不用抹些藥麼?”約瑟夫假意怒道:“本座外號鋼拳鐵骨,豈是一個小毛頭能弄傷的?”尤利妮婭咯咯笑道:“是了,誰想弄傷您老人家,除非能徒手拆了這棟教堂。”眾人都是一陣笑,約瑟夫大主教對斯文托維特派向來十分照顧,平時開慣了玩笑的,並沒什麼架子。

她說話間,用淨水洗清賽戈萊納的傷口,悉心抹上一層藥膏,再用麻布繃帶細細纏好。她一心忙著包紮,偶爾抬頭,看到賽戈萊納目不轉睛盯著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