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搖搖頭:“說來慚愧,我身陷天狼星陣之後就暈了過去,醒來時賽戈萊納已經勸服了藍鬍子,至於用的什麼手段便不知了。”亞諾什道:“我看賽戈萊納這人行事亦正亦邪,難以捉摸。一身武功也怪異的緊——不過既然有加布裡埃拉嬤嬤擔保,想來可以放心。”最後半句純是著意補充,一聽便知道不是發自真心。
羅慕路斯道:“總之一切先以老爵爺的病情為要務,其他容後再議就是,你我多加提防便是。”兩人同時“嗯”了一聲,很有默契地沉默下來。本來在一旁伏在馬背的蘿絲瑪麗臉上卻浮現出絲絲冷笑,口中輕聲道:“小賊,你什麼心思,我可是知道的。”她覺得自己這位大師兄對人實在太過輕信,心想等回城見了師傅再單獨稟告不遲,於是閉口不言。
一行人不多時便走到城門前。城頭衛兵呼喊了幾句,便開始開門。貝爾格萊德長年處於兵鋒之下,城門造得極為厚實,每次開門必得用絞盤。只聽隆隆幾聲,大門徐徐而開,卡皮斯特拉諾身披僧袍,站在大道當中,表情說不出的凝重嚴肅。
藍鬍子看到卡皮斯特拉諾,策馬走過他身旁,大笑道:“原來你還活著?”卡皮斯特拉諾對藍鬍子一向極為忌憚,如今看到本尊,臉上固然因為神經被挑斷而沒了表情,肩膀卻微微顫動不已。藍鬍子仔細端詳了他片刻:“看來果然只消切斷這數根神經線,便可讓人表情全無。我當日的試驗,並無錯誤。”卡皮斯特拉諾是貝爾格萊德的智囊,闔城無不敬重,此時見他竟被藍鬍子如此侮辱,那些騎兵都紛紛面露憤怒。
卡皮斯特拉諾朗聲道:“你我恩怨,今日不提。還請你以天下為念,全力施救老爵爺。就算你要了我的性命去,我也沒有半句怨言。”藍鬍子道:“要你的性命有甚麼用處,還不如半斤硫磺來得有價值。”卡皮斯特拉諾聽罷也不反駁,默默退到路旁,讓他們過去。亞諾什心中不忍,跳下馬來要攙扶老師,卡皮斯特拉諾舉手阻道:“少爺,還請儘快去給老公爵看病才是,我隨後便到。”
亞諾什滿是歉意地應了一聲,連忙繼續帶路。一行人沒有片刻停留,水都未喝上一口,直接來到了內城城堡老公爵的臥室之前。
臥房原本緊閉,聽到外面腳步聲傳來,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來,普羅文扎諾與加布裡埃拉兩位從臥室裡走出來。這兩位當世高手面色都有些紅潤,頭頂隱然有蒸汽升騰,顯然是剛剛為老公爵過完內力。
普羅文扎諾一見藍鬍子,眉頭一皺,問羅慕路斯道:“這就是藍鬍子?”羅慕路斯連忙躬身道:“正是。”藍鬍子端詳了他們兩位一番,忽然衝賽戈萊納笑道:“你真是好手段,還有這種硬手等在這裡。”賽戈萊納道:“若非有兩位前輩施救,只怕老公爵撐不到我們趕回來呢。”藍鬍子道:“哼,象這樣用內力硬撐病人身體,根本不懂藥理之學,與蠻牛何異?”羅慕路斯聽到他批評自己老師,大怒而起,看到普羅文扎諾面沉如水,這才勉強按下怒氣。
加布裡埃拉嬤嬤看到賽戈萊納與艾瑟爾安然無恙,心中一喜,便開口打圓場道:“我與普羅文扎諾大師只是勉力為之,閣下若有靈方,還請快快施救。”藍鬍子對亞諾什翻了翻眼皮道:“既然是請我來看病的,這些閒雜人等就趕快給我走開。我治病時不喜歡別人在旁邊聒噪。只教賽戈萊納在一旁帶著我的口袋便是。”
他這一開口,可謂狂妄至極,絲毫面子也不給那兩位高手,在場的小輩無不色變。藍鬍子也不顧別人眼色,大剌剌踏進老公爵的臥室,揮手讓賽戈萊納進門,然後“砰”地把門重新關上。門外面面相覷,羅慕路斯忍不住道:“讓他們二人與公爵獨處,是否不大安全?”加布裡埃拉嬤嬤道:“有賽戈萊納在一旁看護,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
羅慕路斯還欲分辨,普羅文扎諾拍拍他肩膀,淡淡道:“你隨我來。”羅慕路斯看了蘿絲瑪麗一眼,暗暗嘆了一口氣,隨著老師而去。加布裡埃拉嬤嬤亦把艾瑟爾喚來身邊,細細詢問。亞諾什與卡皮斯特拉諾則守在門口,一刻不敢少離。
藍鬍子這一進去,就是足足一天時間,期間只讓賽戈萊納出來取了幾次飯食與一些藥方。他所用的藥材多是生僻怪異,好在貝爾格萊德多年積攢,一時間倒也能齊備。亞諾什與卡皮斯特拉諾心中不安,卻也沒別的法子,只得等待。倒是普羅文扎諾與加布裡埃拉嬤嬤再沒出現過,兩人各自呆在房中,只見門下弟子進進出出。
一直折騰到次日中午時分,亞諾什已足足守候了將近一天,面色枯槁,神情委頓,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老公爵房間裡傳來一聲大吼,亞諾什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