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
他的旁邊行著的是一匹黃驃馬,馬身膘肥……馬上的人穿著隨意的赭色袍子,懶洋洋地坐在馬上,手上拿著個酒葫蘆,邊走邊喝,此人相貌儒雅斯文,但是總有那麼些玩世不恭。
在黃驃馬的旁邊,是一匹白色的駿馬,馬上坐著一個一身白色長衫的男子,雖然是男子,但是此人樣貌極其出眾,雖然比不能算是脂粉氣,卻總讓人覺得比一般的女子都好看很多,眉清目秀的臉上,總是掛著笑,一派的瀟灑從容。
三人並馬往前走,邊走邊說笑,顯得相當融洽。
在離巴州府不到十里地的地方,有一家小小的茶寮,現在天氣正冷,茶寮四面都掛上了擋風的棉被,供過往商旅避風休息,再喝上一口燒刀子,驅驅寒。
夥計遠遠看見有車馬行來,剛想伸手招呼,突然就見眼前人影一晃……他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青衫的男子落在了他的面前,旁邊是一個一身赤色短衫的武人。小二揉了揉眼睛,心說大白天見鬼了不成,這兩位從哪兒冒出來的?
“夥計。”那穿著青衫的人對小二道,“你這兒有熱茶點沒有?”
“有有!”小二趕緊點頭,道,“我們這兒有燒刀子和熱牛肉湯,還有各色餡兒的熱包子,您要是想要的話,我們還能炒幾個熱的小菜。”
“有豆沙包子麼?”那個穿赤色短衫的男子問。
“有。”小二點頭連連,“我這裡的豆沙包子豆沙都是自個兒搗的,殼都弄走了,又細又甜!”
那赤衣男子伸手拽了拽旁邊的青衫男子,“喂,我們在這兒吃吧,我餓死了,小王……小少爺和石頭都喜歡吃豆沙包子,我們就隨便將就一下吧。”
青衫男子點點頭,走出茶寮,對身後幾人招了招手。
那三人加快了速度,在趕車的是一個黑色短衫的男子,他輕輕地抽了馬一鞭子,讓馬快些跑,但卻儘量保持這馬車的平穩。
終於是到了茶寮的門前,三個年輕人下馬,那黑衣男子走到了馬車的後面,輕輕地一撩馬車厚厚的簾子,裡頭立刻暖洋洋的一股氣息撲面而來。
“瑾兒。”男子對裡頭叫了一聲,“餓不餓?吃些東西再走。”
“嗯?”馬車裡頭是毛茸茸的一大團東西,轉過臉來,一隻有些像小熊的大傢伙對著黑衣人晃了晃尾巴。
過了一會兒,從毛茸茸的動物肚子的地方,爬起一個人來,身上蓋著白色的小毛毯,所以看起來跟那動物的毛皮差不多。這人的身量很小,看起來是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襖,外面一套鵝黃色的紗質長衫,黑乎乎的頭髮,戴著白色的毛毛帽子,劉海下面,是一張白嫩嫩圓滾滾的臉,大大的眼睛,微翹的小鼻子,還有一張薄薄軟軟,淡粉色的嘴巴,原本尖尖的下巴頦,因為有些嬰兒胖,所以顯得圓乎乎的,小手小腳,瓷娃娃一般的一個少年。
“小良子……”少年揉揉眼睛,坐起來嘀咕,“睏。”
這人是誰?自然就是趕往蜀中抓江湖第一怪盜的小四子了。昨夜幾人途徑興元府,正好遇上了地方上的小節日——糖豆節。
因為興元府產楓樹,每年都有很多的楓糖,每年的這個時候,正好是楓糖產出來的時候,因此挨家挨戶的,都要拿出製糖豆的手藝,做了大把的糖豆,晚上來開一個夜市。這個時節晚上已經很冷,做的糖豆放在外面,不會化掉。這是個屬於小孩子的節日,剛剛脫離小孩子身份努力證明自己是大人的小四子,還是沒法抵抗糖豆的誘惑,逛夜市吃糖豆玩了一整夜,穆方給他挑了好些有特色的糖豆子,用袋子封好了,帶在路上吃。
昨晚上是玩得過癮了,但是今早小四子可是睏得不行,打著哈欠趴在馬車裡摟著石頭睡了整整一個上午。
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蕭良自然擔心小四子不舒服,就上了馬車,用一大塊裘皮披風將他裹了起來,道,“瑾兒,下車吃點東西就進城了,我們找家客棧,好好睡一晚。
“嗯。”小四子還是迷迷糊糊的,趴在蕭良胸前道,“睏死了。”
“赤影說這裡有豆沙包子,吃不吃?”蕭良問他。
小四子吐吐舌頭,“我不要吃甜的了,昨天吃得都倒牙了!”
“那正好,出去喝完牛肉湯,熱乎熱乎還解解甜。”蕭良捏捏他的腮幫子,心裡滿意,昨晚上是不是糖吃太多了,還是睡腫了,小四子好像胖了一些。
“牛肉湯?”小四子被勾起了食慾來,就爬起來,“我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