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沒做出標記的,就是暫時看不透,或者是沒什麼特點可抓。”羅姑姑一一解釋清楚,她邊說邊抬眼打量著沈語蓉,生怕皇后娘娘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沈語蓉這回總算是動手翻開冊子,仔細地看了。她原先就知道儲秀宮會留著一手,當初還是經歷了兩屆選秀,儲秀宮這幫油滑的姑姑才把冊子獻出來,現如今她故意擺出不好糊弄的模樣,又不去看之前的那一本冊子,羅姑姑迫於壓力之下,才掏出了這本。
儲秀宮幾個掌宮的宮人一起弄出來的名冊,訊息自然是十分詳盡。每個框上面都有小字註解,對於這個秀女的脾性,剖析得十分清楚。甚至不用親眼瞧見本人,就可以根據這冊子推斷出那秀女的本事究竟有多少。
“很好,賞!”沈語蓉翻看了兩頁,便隨手合上了。扭頭看了一眼羅姑姑,面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喜色,相反還是那般波瀾不驚。
羅姑姑匆忙之間看到了她的表情,身上又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頭碰地行了一個大禮,便站起身來退了出去。當她手抓著藏在衣袖裡的荷包時,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心裡暗自嘀咕著,皇后娘娘和皇上不愧是結髮夫妻,連喜怒無常都是一模一樣的。
想起皇后娘娘最後表情清冷的臉頰,羅姑姑的步子邁得有些大,腿有些發軟,像是踩在棉花糖裡一般,帶著幾分不真實感。
就在後宮裡開始進行調/教秀女事宜的時候,京郊的一處莊子裡,陳芷萍只能含恨躺在床上。她在發高燒,身上忽冷忽熱,身上蓋著的破被子,甚至都露出了裡面的棉絮。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騷臭味,顯然已經很久沒人理會她了。
陳芷萍知道她自己是在等死,從昨兒晚上起,就沒人給她送飯了。無論她是餓死還是病死,總歸逃不過一個“死”字。
她的思緒逐漸飄遠,想起那日她與其他五位姑娘被招進後宮,在房間裡偷聽到那兩個宮女的談話。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忽然就閃過幾分清明和希望。她蠕動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喉嚨裡只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一個清晰的字眼都吐不出了。
她十分不甘心,明明只要能入宮,皇后娘娘就會重用她。這一切都是拜陳芷蕊所賜,竟然連命都不讓她留了。喉嚨裡的嗚咽聲更加明顯,她咬緊了牙關,感覺自己的心底湧起一陣陣的火氣。
只不過當她想起,之前哄騙陳芷蕊喝了她偷偷配下的藥方時,她的臉上又露出了幾分笑意。她無法得到皇后娘娘的垂青,不能生下皇子,沒有關係。反正陳芷蕊以後也別想再生了!這一輩子,陳芷蕊都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陳芷萍想到這裡,心跳變得更快了,情緒波動太大,竟是生生地吐出一口血來。她的腦子裡開始發懵,眼皮也變重了,光亮一點點的消失,直到眼前的景象全部都變成了黑暗,她的力氣也被全部抽光了。
過了兩個時辰,有兩個婆子走了進來,伸手試了試她的鼻尖。發現已經沒有熱氣往外喘了,不由得嘆了口氣,拿著草蓆就要裹她的屍身。
“看看,也不知臨死的時候想起了什麼,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呢!”其中一個婆子發現了陳芷萍臉上帶笑的神情,不由得伸手指了一下,語氣裡帶著幾分嘆息。
另一個婆子則比較膽小,瞧了一眼便立刻偏過頭來,不敢再看,但是陳芷萍那張有些發黑的臉卻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裡。
“囉嗦什麼,趕緊把她裹了送去後山得了。”這膽小的婆子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明顯是被嚇到了。
“你這麼害怕作甚,也不是我們害得她!”那個膽大的婆子明顯是無所謂,動作有些粗魯地將草蓆蓋上了陳芷萍的臉,搬動的時候竟然沒使上力氣,整個屍身都摔到了地上。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恰好陳芷萍的臉從草蓆裡露了出來,嘴角掛著的那道血痕讓人心驚膽顫的,面上的印堂發黑,一看就是中了毒而死的。再配上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意,真是寒顫極了。即使是那個膽子大的婆子,此刻心底也有些發怵。
“那邊有水,趕緊地弄水幫姑娘擦擦臉!”那個膽大的婆子邊說,邊跑到一旁端過臉盆來,裡頭正好還有些乾淨的水,拿帕子浸溼了細細地替她擦臉。
“三姑娘,您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一切都與奴婢兩個無關,我們只是聽了夫人的命令,將您抬到後山裡去。阿米託福,觀世音菩薩保佑……”那個膽小的婆子則是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開始禱告,把所有的神仙都念叨了一遍,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天氣一日比一日熱,後宮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