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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從未氾濫成黑暗的河流

不知怎樣的秋霜

能夠遮擋楊柳飄逸的神姿

那些開過而又凋零的花

怎能不懷念春光猶在的爛漫

那美麗的閃電,似乎還懸掛天邊

可是,我已在另一個深秋

很遠很寥廓的星辰下

遊牧心魂,默默的腳步

追尋著一個行者堅定的命運

夜色沉沉

只有遠方一個明亮的窗欞

打動著疲倦的心

吸引一雙滄桑而明淨的眼睛

踏著秋涼

走過所有沉睡的城市和鄉村

沒有人比我更加明白

唯有那一座碧綠的蓮床

才能安頓我樹一樣清傲的身軀

唯有一雙流水上的纖手

能夠洗去衣褶裡的僕僕風塵

無論今生遠走何方

我都在那如飢似渴的凝眸中

晚秋漫步(組詩)

我在殘花敗葉裡面

採來一束談藍色的翠菊

把它重新向你奉獻

——弗羅斯特

□根上的音樂

有時候忽然想要聆聽

那種傳說中的天籟之音

像根深葉茂的樹

終將回到泥土飄香的深處

回到生命最初的根

一泓流水奏鳴的小夜曲

最簡單的享有,那時

輕鬆自然的一切,造就了

一顆無往不勝的靈魂

一副容得下山壑月光的心胸

一雙乾淨透明的眼睛

一間斗室,四季美好盛開不衰

走過歲月中所能遇到的勝境

歸來的腳下卻滿是泥濘

寂寞襲來時,我還是懷念

田野牧歌,那質樸動人的和聲

□我心如愛琴海

我的愛人是深處的火焰

躲藏在水底。遠隔

渤海。如果我不在暮秋的曠野

眼前是橫波的水面

我的愛人是花叢的月光

躲藏在天邊。遠隔

千山。如果我不在霜涼的十月

窗前是層落的樹葉

我能看見火燒雲下燦爛的畫面

一枝唱歌的雨荷

張開她多彩的蝶衣

渡向我心——這澎湃的愛琴海

□據說時光……

據說時光能夠抽去人臉上

那叫做美麗的絲綢

還有瓦罐裡埋藏了幾千年

那叫做財富的積蓄

據說春天遠去之後

夏天已行至漸漸蒼老的路口

秋雨洗刷著沉重夜幕

雪地上將留下臘梅花的赤足

據說日月穿梭著相同的往事

月臺上迎來送往的

是千篇一律的相似的歡愁

笑淚相擁走上桃花渡

據說時光生就一雙萬能之手

聖壇,寶劍,還有那

生花妙筆,又在一張白紙上

書寫那些巍峨和壯麗

據說所有的美景都會重展笑顏

給我們風格、道路

自由和才幹,只是它說

人啊!必須承擔最卑微的責任

□晚秋漫步

當我經歷了冰與火

再來到秋野,一朵愛的鮮花

猶如剛剛消失的晚霞

一盞燈悄悄熄滅

而身後,是一片霓虹的海

而頭頂,是一弧圓過

又缺的明月,那修長的眼睫

從雲堆含愁的看著我

像一個純潔的嬰兒,兩隻小手

絞在一起,一副憨態

而我甚至看見深不可測的曠野

正有一些帶露的腳步

踏過荒蕪的小徑,將我引向

通往花園的路,突聽

一聲鳥鳴,掃去了悽切的寂靜

彷彿一隻手,為我開啟

花園深處瑰麗的門。命運的鏽鎖

已隨著一聲雨滴自行脫落

面向秋野,即使夜幕降臨

遠遠地,能夠感受無邊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