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卻偏偏不肯露出分毫,定不肯較人佔了上風去,其實,何苦來?”
我無聲一笑,道:“迫於無奈也。”
老頭搖搖頭:“當服軟處,不妨折節一二,須知過剛易折。”眼珠一轉,剛才難得的肅然神情一掃,賊忒兮兮的問我,“你也承認心急,那麼,你為誰急?”
我瞟他一眼,慢條斯理答:“我誰都不急。”
他鬍子一翹就要發怒,我接道:“你在,師叔們在,我若再著急,豈不是瞧不起你老人家和諸位師叔們的通天之能?老頭,別告訴我,區區兩個人,你也救不下吧?”
“區區兩個人!你說得好輕巧。”老頭雙目一瞪,“你哪隻眼睛看見就兩個人?這金馬頂峰數千人,不是人?”
“何況那兩個人,也委實不能算一般人吧?”走過來的是揚惡,“懷素寶貝,為了救這兩個人,我們師徒五人,硬是在這金馬頂峰餐風露宿的呆足了七天,才勉強布成了這個”移山換海陣法“呢。”
“果然!”硬邦邦的聲音是近邪,他自黑暗中緩步過來。
我們對望一眼,都知對方心中所想。
揚惡道:“這個陣法,是近年來師傅鑽研了多年來收集的古籍奇書,融合古往今來陣法奇術,自創的迷幻大陣,因入陣人多,陣法尤其龐大繁難,我五人合力,也只勉強在最後一刻全數完成,陣眼就設在高臺之下,你們,都看出來了吧?”
我搖頭,道:“師傅和我,都只是感覺到這金馬頂峰諸般佈置,似乎是一個莫大玄奧的陣法,而且手法有幾分熟稔,但卻不能肯定到底是紫冥教還是別人,畢竟我們都已經幾年沒回過山莊,不知外公的新陣,所以都只是存疑在心,沒有明言。”
“照這樣說,”老狐狸的眼風飛過來,“你望著那方西方庚金位的山石說的不願獨活之語,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其意,是假?”
我微喟一聲,無奈道:“老頭,你今天怎麼了,一個勁試探我。。。。。。是假,也不是假。”
“願聞其詳。”
注目黑暗層雲,我淡淡道:“確實是試探著故意說給你聽的,但,那話是真的。”
說完我去看他表情,這老狐狸精通術數,雖說親近之人與自身多半算不得準,但總有些指引,然而狐狸畢竟是狐狸,他神色並無變化,只哦了一聲,拈鬚道:“不想看看他們?”
我白他一眼,“都是您東拉西扯啊,我想了很久了。”
老頭回瞪我:“還說,要不是棄善在最後關頭用鞭子將他們拖入陣眼之下,你想完這輩子也不可能再看見他們,到陰曹地府去看差不離。”
我嬉皮笑臉一躬:“是啊,多謝多謝,我是猜到這金馬頂峰本身就是一個由高人布成的大陣,賀蘭悠和沐昕被捲入陣眼時,陣法立即發動,所有人都困入陣中,所以才景物變幻不知身在何處,只是我說怎麼那兩個撞進坍塌洞中的速度那麼驚人,明明攻勢都在對方要害,氣力已竭了嘛,原來是棄善師叔拖進去的,難怪我看那角度不對,喂,師叔,你整治他們了吧?是不是撞到什麼擦到什麼了?”
棄善從鼻孔裡哧的一聲道:“是又怎樣?我就看這些小子不順眼,好好的不愛惜性命,白白浪費了一身的好武學,浪費爹生娘養的數十載辛苦,想死是麼?我成全就是。”
頓了頓,他又一哼,“尤其那個賀蘭悠!”
我怔了怔,想起他們和艾綠姑姑多年相伴的情誼,心中微黯,也懶得和他辯駁,誰都知道和棄善辨嘴的下場多半是被活活氣死,只扯住老頭衣袖,“快,快。。。。。。”
老頭哼了一聲,手掌一拍。
眼前豁然一亮,天光傾瀉,我仰頭一看,原來還是黃昏,夕陽的微光自頂上縫隙投射,照清四周景象,原來我已身處那坍塌的高臺之下,前方,一坐一斜靠的兩人,不是沐昕和賀蘭悠是誰?
沐昕背對著我,靜坐於地,賀蘭悠雙目半闔,斜斜靠著一根木柱,光線昏暗,看不出什麼異常,我正要舉步,外公道:“歡喜昏了?就這樣過去?”
怔了怔,我才發覺他們兩人身側,亦有外公佈的陣中陣,靜下心來,小心翼翼的踩步過去,甫一接近,便覺光線又一黯。
沐昕面如金紙閉目靜坐,聽得我接近,抬眼看我,卻並沒有開口。我見他如此不禁心中又急又痛,目光在他面上一凝,急上前一步,一掌拍在他背心。
怒喝:“憋什麼?吐出來!”
他應聲噴出一口鮮血。
我見那血色紫淤,微微放心,手掌卻不曾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