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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著他不住痙攣的面容,彭無望一陣感佩,沉聲道:兄弟,有什麼未了心願麼?

張放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顫抖地伸出左手,將一張汗津津的紙條交到彭無望的手上。彭無望緊緊攥住紙條,道:好,還有什麼?張放虛弱地笑了笑,用盡力氣舉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張嘴比劃著口型,想要說些什麼。

彭無望用心地盯著他的口型,費力地猜測著:你想說,我……叫……張……放,你叫張放,是麼?張放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用力點了點頭,一雙失神的眼中,目光漸漸渙散。

威震江湖的顯赫名號,鮮衣怒馬的不羈歲月,白衣配劍的瀟灑風流,煮酒歡歌的開心日子,就留待來世吧。張放的眼睛漸漸被一陣水霧模糊,漸漸黯淡,一滴清涼的淚水從他的眼中緩緩滑下。

瓜洲夜渡

紅思雪和十數名白衣漢子趕到的時候,彭無望正將張放端端正正地平放在地上,用手輕輕捂住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用手掌上的溫熱令他僵硬的眼簾緩緩垂下。

一個白衣漢子好奇地問道:彭兄,這位兄弟是什麼來路。

彭無望茫然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張放,剛才被青鳳堂追殺。

啊,紅思雪看到彭無望肩頭長流的鮮血驚道,你受傷了?

彭無望不經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心中仍然對張放的離世不能釋懷,只慘笑了一聲:雖然豁出受傷來搏殺,也沒有救到這位兄弟。他看了看紅思雪滿臉關切的神情,忙道:不礙事的,皮肉之傷而已。紅思雪的臉色微顯紅色,她一把將彭無望拉到身邊,席地而坐,將金創藥取了出來,用力撒到彭無望的傷口上。因為用力過猛,彭無望萃不及防,疼得叫了一聲。

哎呀,思雪,輕一點。彭無望顫聲道。

知道痛了麼?紅思雪脹紅著臉,低著頭小聲說,為了個不相識的人這麼出力,你一輩子能有幾條命搏?

思雪,妳怎麼了?行俠仗義,我輩當仁不讓。妳怎麼為這種事生氣?這不象妳呀?彭無望莫名其妙地說。

你……,紅思雪的臉色更紅了,幸好夜色很深,看不真切,難道行俠仗義,可以過一輩子麼?

哈哈!彭無望笑了起來,我們行走江湖,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今日不知明日事,過一天,便是一天的痛快。什麼時候想過一輩子這麼長遠?

紅思雪說不出話來,只是猛地撕下內襟的白紗,狠狠地將彭無望的傷口包紮了起來。彭無望咬牙忍住痛,偷眼看了看她,忽然道:思雪,妳可別生氣。今天晚上看妳,特別象個女人。

紅思雪心中一甜,對彭無望奮不顧身的懊惱,轉眼化為無形,手下也放輕柔了起來。白衣漢子們互相望了一眼,不禁開始為自己主子的幸福搖頭悲嘆。

啟稟堂主,羅長老求見。一個青鳳堂在君山島秘密訓練的死士來到青鳳堂主的書桌前,伏地稟報。青鳳堂主一雙藏在青巾之後的雙眼露出一絲感懷的光芒。

讓他進來,你們統統下去。本來聚集在書案周圍的青鳳堂精英統統退出了房間。

身材高大魁梧的羅一嘯,昂首闊步地來到青鳳堂主面前,沉聲道:堂主。

羅兄弟,不必客氣。青鳳堂主的口氣中露出少有的和藹。

羅一嘯顯然有些受寵若驚,呆呆地站在桌前,不知道接下來說些什麼。良久,他才朗聲道:堂主可要找人使用。

青鳳堂主半晌無言,凝視了他良久,忽然道:羅兄弟,還記得你是怎麼入的青鳳堂的?

羅一嘯虎目中露出沉痛悲哀的神色,沉吟良久,才苦澀地開口道:因為我的兩個兒子被隋軍屠狗般殘殺,而我的妻子被他們逼奸不遂,活活打死。我家中百餘口盡數橫死。我只感到天地不仁,世間萬物無不可殺。投入青鳳堂,乃為一洩平生之憤。幸得堂主收留,讓我一暢心懷。

青鳳堂主緩緩點頭,道:你是為了殺人洩憤。而盧在遠則是為了他日一統家傳的黑道門戶,訓練自己的班底。寧射月則是為了殺人取樂。而差博殺人,只是為了賺錢。你們投入青鳳堂各有所圖,但是還算齊心合力。雖然我組織的青鳳堂門戶鬆散,但是大家盡心維持,倒也威風了幾十年。

羅一嘯用力一拱手,道:堂主雄才大略,非我輩所及。青鳳堂能有今日,全是堂主一人之功。

青鳳堂主虛弱地笑了笑,道:是麼?羅兄弟,你過獎了。

羅一嘯肅然道:羅某一生不屑虛言,所說之話皆來自肺腑。青鳳堂眾性情多為自私殘暴,更兼有無膽之輩,若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