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咱們再也不可欺負!”
“幹!”
一群青年,一個個都豪氣地飲盡碗中酒,然後全都奮力的將碗摔 碎。
“從此咱們就是兄弟!”
一張張的臉上,全是興奮激動的神色。這些赤手空拳的青年,對自己的信心卻是無比的充足。
在東爪哇省的總督府。
楚克總督坐在躺椅之上,臉色沉沉地看著手中的電報。
整個蘭印地最高殖民當局接到了荷蘭駐華領事館的電報。北京的總理衙門一如既往的對他們接到的交涉推諉而難以做出決斷,誰也不願意頂這個缸。
蘭印當局授權東爪哇省,可以進行必要的行動,引起一場恰到好處的敲打華人的舉動。將這個討厭的欽差委員逐出泗水。在騷亂髮生之後,可以指責他為這場騷亂的挑起者。必要時使用武力,將他驅逐出境。
楚克放下老花眼睛,朝後面招招手。
德坦恩大步的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背後。
老頭子並沒有回頭,只是低聲道:“我授權給你,正式開始吧。就在明天。的確也該敲打一下這些華人了……”
德坦恩僵硬的行了一個禮:“需不需要控制規模?”
楚克冷冷一笑:“他們想反抗,就要承擔後果……不需要控制規模,我們只是冷眼旁觀。就這樣吧。明天,我等著你的訊息。”
“是!”這一聲兒,德坦恩中校答應得又幹脆又爽快。
徐一凡的蝴蝶翅膀,同樣的扇動了南洋。
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二十八章 … 最長的一天(上)
光緒十九年,三月四日。
南洋爪哇,泗水。
天色才濛濛放亮,街頭的華人店主們就招呼著學徒下板門。市聲也漸漸兒的響了起來。送水的馬車譁愣愣的碾過街道。當這些店主揉著眼睛走出門兒的時候。就發現街頭巷尾的各處華校,已經聚集了好些兒人,都是穿著白色衫子的青年人。
而且,都是華人。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聚集起來的。大家都在熱情的談論著,商議 著,一面面旗幟都鋪開了,有的青年正光著腳踩在旗幟上面,用硃砂筆寫著口號。
有的領袖模樣的青年人站在人群的最上面,大聲的動員:“這是我們南洋青年會的第一次集體陳情遊行活動,要讓洋人看看咱們的團結。只要咱們華人團結在一塊兒了,就什麼都不用害怕!大家把女同學圍在當間兒,小夥子們站在外面。只管喊咱們的口號……目標,東爪哇省的荷蘭人總督府!”
底下的華人青年各色各樣,有白皙一些的學生,還有臉色漆黑,胳膊粗壯的青年割膠工人。吼得最大聲的那個領導模樣的,有的店員都認識。這不是李家的某位小少爺麼?他們怎麼聚集起來的?
除了李家的少爺,黃家,鄭家,陳家的那些少爺們都瞧見了不少。都穿著白襯衣,卷著袖子,分著手裡的一大堆小旗幟。臉上一個個都掛著燦爛地笑容。彷彿在過什麼節日一樣。
年輕的學徒。店員,端著水盆,拿著抹布張大嘴傻呆呆的看著眼前一切。讀著捲動的標語上面兒的口號。
“維護華校生存,開放華校禁令!”
“華人有受教育的權力!”
“華人是爪哇繁榮的根本!”
“所有華僑,團結起來!”
店老闆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想了想,默不作聲的進屋,拿一掛鞭炮出來擱在樹上。身邊店員瞅著一個功夫。丟下手裡東西就跑了過去。他們多是在華校夜校唸書識字兒,艱難地學習文化的年輕人。這個時候還有按捺得住的?老闆們也沒有喝罵,只是看著這些年輕人背影搖搖頭。
噼裡啪啦鞭炮聲炸響,白煙火藥味兒繚繞聲中。有些華校老師已經夾著布做的書筆捲兒趕過來上班。看著眼前場景,三步並作兩步就趕了過去。有的圍在人堆外面接旗幟標語,有的朝人堆裡面擠。似乎還想和領頭地青年商量什麼。但是群情激憤之下,誰還理著他們。最後這些老師都搖頭嘆氣,站在自己學生前面。還有的趕緊拔腿就四處去報信,有的去領事館,有的去華人大宗族家。對於這些青年自發組織起來的活動,他們也是事先一點兒信都沒有。突然就來了一個大的,這叫人怎麼吃得住?
街頭巷尾遠遠有一些土著看著,都蹲在那兒陰沉著臉。巴冷刀都掩了起來,還有些四下亂竄。不過沒人敢靠近,銅哨聲聲當中。一些警察已經陸續趕了過來。夜班的沒下值,白班的還沒上值。寥寥的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