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朋友。想到莫莫還在鬼門關晃盪,自己卻不能在她身邊為她加油打氣,她會感覺難受、萬分難受。
“永井大小姐,你當和我的婚事是兒戲一場,隨你高興要或不要、取消就取消、說延後就延後嗎?”抑鬱中,澤渡涼自覺可笑而滿心苦澀難堪,神情肅冷地給了她沒好氣的回答:“不——在婚禮結束之前,你哪裡也不能去!”那個出事的人,對她就那麼重要嗎?
不說理由,卻毅然決然給出了他當初曾祈求她為他做的決定。突然間,他對素未謀面的人起了敵意。他氣她,如此在乎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他曾經奢求不到的在乎呀!
哈,既然他不配擁有,別人也別想得到!
第8章(1)
受了限制,永井惠快氣壞了。
由於澤渡涼的反對,沒有人贊成或肯她去加拿大,連護照都被拿走了。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失去自由,心中的憎恨惱怒可想而知。
在人前,她若無其事的微笑仍掛在美麗的臉上。
在人後,她只擺了晚娘面孔給他看。
昨天,陸琦又從加拿大撥了通電話,說是莫莫的情況不樂觀,昏迷中的病情有惡化的跡象,要她趕快到加拿大,否則連莫莫的最後一面恐怕都將見不到。
掛了電話,她的心都涼了,差點沒跌坐於地。
死黨生命垂危,她自然心急如焚,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可是行動受到約束,護照也被拿走了,她又能怎麼辦呢?唯今之計,只有再去求他幫忙了……
夕陽從紙窗外射入室內,使和屋內隱隱散發著黃昏的迷濛之美。
好香哪……上等沉香的獨特香味十分濃郁。門一拉開,滿屋的檀香便撲了她滿鼻,她憂鬱沉悶的心情,竟在香味竄入鼻息的那一刻受洗滌而退了些。
探知澤渡涼這個時間,通常都會在這間和屋禪坐修身,所以永井惠藉口不舒服,第一次沒去上新娘課程,反而瞞著人偷溜到這兒來找他。也不知道澤渡家娶媳婦有怪規矩,未婚夫妻住在同個屋簷下卻不許常見面。
嘖,怕他們偷做“壞事”,給下人瞧去壞了名聲嗎?
害她每回要見他都得私下活動,就怕澤渡家的長輩知道而毀了她形象。
“澤渡涼,我有事求你。”掩上門,她對著他背影直接說出目的。
聽見打擾的聲音,澤渡涼緩緩從冥思中睜開眼,但並沒有因而轉身。一如澤渡幽並,他靜坐時向來不喜被幹擾中斷,澤渡家的下人自然不可能犯他們的忌諱。此刻,他在意的卻不是被打斷靜修的事,而是她竟會低聲下氣有所求。
她的口氣不比平常,有種不達所求絕不死心的決然。
望著他俊挺的禪坐背影,她禁不住懷疑:“你……睡著了嗎?”這麼無聊的功課,就像她的新娘禮儀課般枯燥乏味,能躲過周公召喚的人不多,偶爾會不小心睡著也沒啥好奇怪,遑論並沒有人盯著他冥思靜坐。從小,她就是靠意志力和不服輸的天性,在辛苦沉悶的教育中撐了過來。
“沒有。”略感失笑,澤渡涼終於發出聲音,吐出兩個字回應也直接告訴她:“你的話我聽見了,可惜你的要求我無能為力;在婚禮完成之前,我不可能讓你飛去加拿大,你死了心等著當新嫁娘吧!”不用問清楚,他也能肯定她所求何事。
除了想去加拿大,她不會向他開口要求其他的事。
好安靜。靜得像這屋內沒了別人,只有他一人冥思禪坐時般肅冷安靜。這回,是澤渡涼半天不聞聲響,略感疑惑地轉過了身體。
她幹嘛……不出聲了?
不知何時縮短空間距離,永井惠默不吭聲地移動了位置,僅隔一個人身距離,已跪坐於他身後好一會兒。當他轉過身體,便直接和她四目相接了。
視線突然近距離交會,的確讓毫無預警的他怔愣了一下。
但,教他驀地揪緊心跳的主因,是為她如霧般的星眸落下了珍珠淚。安靜的淚水,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在他身後淌落,此刻卻撞擊著他的四肢百駭。她的淚水震撼了他的心,教他有一瞬間忘了呼吸,只衝動得想擁她入懷。
難以忍受的感覺湧上,她的眼淚像是褻瀆了他心中的寶物。
不要她哭,他也不忍見她落淚呀……
“你要去見的人,對你當真如此重要嗎?”嘆了口氣,澤渡涼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溫柔揩去了她滑落臉頰的淚水,語氣裡充斥著認輸的調調與無奈。
她不該掉淚的,淚水代表了她無言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