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忘記,顧九歌也在這裡。
世上再沒有東西比他的安全更重要,都怪她,把他也連累了。
他卻在拼命救她。
顧九歌咬緊牙關支撐著凌幼靈的重量,察覺到她的顫抖後,他吃力地抽出了一隻手,幫她把浴巾往上提了一些。
這個小小的動作打破了力量的平衡,他的身子開始出汗。
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他出聲安慰她。
“不要怕,我保護你。”
每一個字都是慢慢吐出的氣音,輕輕地鑽進凌幼靈的耳朵裡,帶著某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短短時間內已經兩次。
不論是上一次的牽手狂奔,或者這一次的矮櫃躲藏,都說明了,顧九歌有一副柔軟善良的心腸。
她該無條件的相信他的。
他叫季眠她就崇拜季眠,他叫顧九歌她就崇拜顧九歌。
橫豎不過是個名字,她喜歡的是他,來拯救的也是他。
不是外面這個人。
“咚咚,咚。”
衣不蔽體的男生髮出小聲的嗚咽,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細瘦的身子閃著玉一般瑩潤的光澤,傷痕讓他擁有一種特殊又殘破的美感,浴血求生的樣子卻激發出了更強的凌虐欲。
他每次只爬出了那麼一點點,就又被拽了回來。儘管無用,他不曾放棄掙扎。
等待他的,是沒有止境地被侵犯和被迫承受的刑罰。
有人在為季眠叫好;有人在笑;有人在鬧;有人解開了褲子等待;有人痴迷地盯著季眠。
被蹂躪的人弓著背脊,手肘無力地垂著。半響後,再沒有了更多的反抗。
而他身後的少年正快樂地哼著歌啊。
嘴角噙著笑,表情墮落**,宛如生長在汙臭之地的一朵花。
遠遠望去,這朵花那麼顯眼。
芬芳、高貴、美麗、閃著螢光。
你不自覺忽略了他深藏的刺,他劇毒的花瓣。你不知,這世上最恐怖的惡鬼,戴著人畜無害的面具,竟就生得他這般模樣。
少年咬著指尖,彷彿在向人討糖。
“一個人好無聊,大家一起玩吧。”
潤溼的唇泛著豔麗的水光,誘人品嚐。亦男亦女的神態是凌幼靈從未見過的嬌媚。
這樣的神態不屬於那個名字,簡直是,玷汙了他。
他叫季眠。可是,季眠不是他。
水管的水源源不絕地流出,地板上的血跡將它汙染。
濫用的酒精和藥物把人性沖淡,一切都那麼的髒。
——“大明星季眠?聽說他是靠被包養上位的呢,也不知道給多少人玩過,噁心死了。”
“喂,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季眠一直是靠自己實力的。你知道他多有才華嗎,不知道就去聽聽他的歌。樓主自己才噁心死了。”
——“真不知道季眠為什麼這麼紅,上次的主打歌都鬧了抄襲風波,怎麼還沒下臺啊!我覺得翻唱都唱的比他好聽。#抄襲狗滾出娛樂圈#”
“相信季眠,不多做解釋,人紅是非多。無理取鬧狗滾出論壇!”
別人說他哪裡不好,她總是要反駁的。就算嘴笨,不擅長罵人,也想幫他把壞話頂回去。
季眠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正面向上,努力善良。凌幼靈的救贖,陰暗實驗室裡唯一的光。
你們都不瞭解他,他不是你們口中的那樣。
他,是最好的啊。
“別哭了,我不是他。”
輕飄飄的這句話傳入她的耳朵,佔據了腦海全部的分量,揪成一團的思緒忽然明瞭。
乾淨純潔的氣息將她環繞,整個世界被陽光籠罩——這是屬於顧九歌的擁抱。
凌幼靈哭了,雖然很奇怪也很丟臉,但還是哭了。
是啊。
幸好,他不是他。
**
度秒如年的一夜。
拖把早已被壓斷,硬硬地擱在身下。
隨著“派對”的氣氛越來越高漲,噪聲也越來越響,這個學校的夜晚只有鬼怪是活的,沒有任何人和規則能將他們打擾。
繃緊的神經在拖把斷掉的那一刻已經繃到了極點,萬幸的是,沒有被人聽見他們這發出的響聲。
突然變大的空間能讓凌幼靈用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著顧九歌。
她等啊等,結果支援不住地睡著了。夢境將感官隔絕,她不認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