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付涼手中的火把幾乎在一瞬間將內室稍顯昏暗的環境照得通明。
在看清楚石床上坐的那個人之後,付涼雖然看不到戰鳴的表情,卻能清楚地感覺到戰鳴身體像是被什麼釘住了一般,變得格外僵硬,然後竟是不管不顧衝了進去。
“小心!”
正如付涼所料,這個房間並不像它表面上這麼簡單,就在戰鳴踏進去的一瞬間,整個空間似乎被激起了一道道波紋,那些波紋以石床上的男人為中心蔓開,所蘊含的能量讓付涼不由向後退了好幾步。
站穩之後,付涼抬頭看向戰鳴,卻發現他似乎沒有感覺一般,只徑自朝那人走去,腳步雖慢,卻是堅定無比,可神色竟是帶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癲狂。
那可以稱得上瘦弱的少年身上由淺及深的青色光芒逐漸與那些波紋相觸,最後竟是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片刻後,那波紋像是確認了什麼,漸漸消隱無蹤。
回到門邊,付涼沒有再動,只靜靜看著戰鳴與那人漸漸接近。
事實上在昨晚付涼便發現了裡面那人有所不妥。
修者修練到了一定程度,便可以不用再呼吸,但卻不可能這麼久沒有心跳,上一世付涼修行至大乘期巔峰,直至天劫之前也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雖然幾不可察,卻並不是完全沒有動靜。
從昨晚到現在,整整過了六個時辰,付涼沒有聽到內室中傳來任何一絲聲音。
這隻能說明,那個人,只是一具尚未腐爛的屍身,至於他為何不腐,想必與方才這陣法脫不了干係,只是不知道陣法被破了之後會發生什麼變化。
床上的青年面如冠玉,鼻翼挺直,一張薄唇輕輕抿著,儘管閉著眼,卻也能看出其風雅狂放之姿。
戰鳴似乎想到了什麼,望著青年的表情有些恍惚,而正在此時,從青年身上突然飛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金色珠子,驀地沒進了戰鳴的眉心之中。
來不及思考,戰鳴只覺得眉心突然一涼,頭痛欲裂,下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付涼分明看到,在暈過去之前,戰鳴口中吐出了兩個無聲的字——“父親。”
在內丹進入戰鳴身體之後,本一直緊閉著眼的青年突然睜開了眼,他有一雙與戰鳴如出一轍的璀璨金眸,獸類的豎瞳為這樣一張俊雅的臉添足了野性。
付涼一驚,卻是未曾想過這麼一個本該死了許久的人竟然會活過來,不過縱使心中千迴百轉,面色卻是不改,拱手行禮,“晚輩付涼見過前輩。”
從一睜開眼,青年便一把將正倒下去的戰鳴撈進了懷裡,其後視線便一直沒有離開過付涼。
“你便是卦中之人?”在付涼行禮之後,青年皺了皺眉,眼神驀地凌厲了起來,身上的氣勢也陡然升高。
付涼並未被其威壓嚇住,卻也並不被其不屑的語氣激到,垂下眉梢,語氣依然恭敬,“不知前輩這是何意?”
青年並不回答,卻也沒有收回威壓,只緊緊地盯著眼前在他看來還過於稚嫩的小童,兩人就如此僵持了許久。
汗水從付涼額上滑下,順著臉頰劃過脖頸沒入衣領之中,只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
直到現在,付涼依然沒有放棄這大妖已經死了的認知。雖然他失去了修為,卻並不代表他連修行千年的經驗都忘了,死人與活人所散發的氣息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的,這大妖頂多用一個詞形容——迴光返照。
“我的孩子便交給你了。”
正當付涼思考如何應付時,突然聽得耳邊傳來青年鄭重的聲音。
此刻青年臉上的狂肆已經不見了蹤影,摸了摸懷中少年烏黑的頭髮,眼中滿是溫柔與憂傷,“唉,當年族中長老卦象上早已算到會有今日,只是未曾想卻是如今這種局面。既然你和他一起來,想必應該是長老所說的貴人了吧。”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從今往後,這孩子便託付給你了,我不求多了,只要你能讓他好好活下去。”青年表情誠摯而懇切。
聽完男人的話,付涼心中一動,難道這人知道了什麼?看了眼皺著眉躺在男人懷裡的少年,付涼抬頭,聲音中不帶絲毫情緒,“我不是貴人。”
深深看了付涼一眼,似是確定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笑容,他的笑容溫暖而柔和,在那張本就十分好看的臉上綻放,卻是有幾分絕代風華的姿態。
“當然,作為報答,我會送你們出去。”青年笑得灑然,但付涼卻從中看到了狡詐,“如果單憑你們兩個,就算他有我的內丹,那在百年內你們也是出不去的,更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