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不可了!
赤力一走,哲勒沐轉身回到延春閣,現在那兒隨時都有一票大夫在,他命全國醫術高明的大夫都得進宮為皇后診治,這已是這個月來的第三批人了。
幾乎每個診過她的人都束手無策,搖著頭的離開,他怒火攻心,心急如焚,卻也無法可想,只能不斷找人入宮,期盼能出現一線生機。當他來到延春閣外,又聽見有人嘆氣離去。他鐵青著臉跨進門坎,第一眼瞧見的就是冉璧璽失望的淚痕,他心痛如絞,也憤怒無比。
“滾,全滾出去!”他朝著那些無用的人大吼。
眾人全抱頭鼠竄的滾出去。
冉璧璽幽幽地望著憤怒的他,吸著鼻子。“哲勒沐,別再找人來了,沒用的。”她柔聲說。
“誰說沒用?!朕一定會找到方法治癒你的眼睛!”
她朝他憂戚一笑。“別為難這些大夫了,現在的我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趁我還能看得見,好好的看你,我不想忘記你的模樣。”
他聞言一震,“璧璽……”
“你過來,靠我近些好嗎?”她輕柔的呼喚他。
他哽咽了,知道她現在只能瞧見五步以內距離的人事,遠的她不是看不清,而是看不見了。
他快步走近她,握住她的手。“璧璽,朕在這兒,朕在這兒!”
“嗯。”她淚水滿眶,捧著他的臉龐,睜大模糊的眼,想仔細將他看清楚。可惜,不知是光線太暗,還是她眼睛真不行了,怎麼看,都覺得他的輪廓看不真切。哲勒沐痴望著她水亮的明眸,如此明媚的眼睛即將失去光彩,他難以忍受,實在難以忍受,憤怒得握緊雙拳,憤恨難平!
這女人為何如此苦命,為什麼就是不能好好的承受他的嬌寵?老天何以這般苛待她!
“哲勒沐……你別為我心急,若上蒼真要我失去雙眼,這也是我的命,我不怪任何人……”她嘆口氣,將小臉貼向他的胸襟,就這般倚著。“哲勒沐……明天陪我看日出好嗎?”她哽聲問。
“好……咱們一起看。”他用飽含壓抑的聲音道。
“還有,日落時你也陪我,夕陽也很美的。”
“嗯……朕答應你,陪你看盡每一天的日升日落……”他紅了眼眶。
酸澀的淚水在她的笑靨中滑下,“哲勒沐,不要難過,我有你陪著,並不覺得害怕。”
他猛地用力抱住她,一滴淚正悄然滑過他剛毅的臉龐。
“是的,沒什麼好怕的,你有朕,有朕!”
“哲勒沐。”
“怎麼了?”只要她睜眼一喚,他一定在身邊。冉璧璽輕轉頭,見他正對著自己笑,不安的心緒平穩了許多。
“這時間你不是該去前殿與大臣議事了嗎?”
“朕不去了,就交由額倫與庫開去應付就可以了。”他仍窩在她身邊不肯走。
“這怎麼行?你是汗帝,怎能將責任拋開全丟給人臣去做,我可不想你因為我被人罵是置國事於不顧的昏君。”她推他離開。
“可是!”
“快去吧,早些回來陪我就是了,別為了我誤了正事。”她不得不板起臉來要求。
他無奈的搖頭,“好吧,朕會盡快回到你身邊的。”他雖放心不下,但拗不過她,還是命人為他更衣整裝,上朝去了。冉璧璽望著他步出房門,視線依稀還能勾勒出他挺拔的身軀,瞧見他依戀不捨的頻頻回首,所以她一直保持著微笑,就算眼裡已看不見他,她的笑容還是不減,
要讓他一回頭就能看見她嘴角浮現的笑花。
“娘娘,汗帝已經走遠看不見了。”喜東珠用著乾巴巴的聲音告訴她。
“是嗎……”她的笑容轉瞬消失無蹤了。
“娘娘,您可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啊?”喜東珠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了。
她坐在床邊,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要如何響應,就任喜東珠獨自哭個徹底。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慌,一慌哲勒沐會比她更慌,只要她能鎮定住,她與他就能撐下去。
“娘娘,燕裡安娘娘來探望您了,您見是不見?”不知過了多久,喜東珠來報。
她瞧向窗外的天色,有點灰暗……她嚇了一跳,天要黑了嗎?“喜東珠,什麼時候了?”
“都快午時了。”
“才午時?”那天色應該還很亮啊!她不安的絞了一下手。唉,雖然還不到傍晚,但算算她竟也莫名的枯坐幾個時辰了。“快去請人進來,順便要人備膳,我想留姐姐用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