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路了。”鄭理南很確定的回答道,看老者眼裡還有幾分期望之色,便指著山前三條分岔的路向他解釋道:“左邊那條,向東可去風原縣、廣順縣;右邊那條,向西可去長河縣、武康縣。但要去上往縣的保榮鎮,卻都不如走中間這條山路快,雖要翻山,累是累了點,但卻可比左右兩條路繞行還要早到一兩天。”
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走身負手走開了,他當初也是打探得這種中間的穿插捷徑急急趕行,卻不想路況不熟險些葬身泥灘。如今馬匹也沒了,路又不熟,只能先和這支貨隊共進退了。他灑身而來,又驟然而去,雖然鄭理南對他百般親近客氣,但他仍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宋君鴻嘟囔了一句:“真是個怪人!”,而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和背上長長的包裹,不遠處的戚元敬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敬畏之色。
約摸著休息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鄭理南站起身來,撣撣身上的草葉塵末,一聲令下,馱隊又再次開動,順著迤邐的山路,一行人急急的趕起了路來,按鄭理南的設想,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翻過這高聳的山嶺,趕前山後鎮子裡投店打尖。
但南方山脈多有孤高,山路盤旋而上,並不是很好走。走到陡峭狹窄處,連鄭理南、戚元敬和宋君鴻都要下馬幫著和夥計們一起推車拉牲口,只有那老者依舊端坐貨車之上,雙目微盍,長鬚臨風,倒仿似是在坐轎遊山一樣的愜意。宋君鴻看得心頭有怒氣,但在鄭理南連連的比眼色、戚元敬悄悄的扯衣角下,只好強壓下不滿,乾脆別過頭去不去看那老者,只是和眾人一起把車向山上一步步吃力的推去。
雖然路不好走,但好大這幫夥計們都是吃苦耐勞的莊稼漢出身,在幾聲悠揚有力的號子鼓舞下,馱隊的眾人推拉著貨車終於翻過了前面的一段陡路,來到半山腰一處開闊平坦的道路處。一行人剛剛停下腳步喘者粗氣擦拭下額角的汗水,老者卻突然睜開一直微盍的雙眼,高聲道:“前方有人來了,約有十餘騎,是快馬!”
眾夥計往前張望,卻並不見人影,不免有人抱怨老者故弄玄虛,獨有戚元敬翻身上馬,拔刀出鞘,緊緊的盯著山路前方。
宋君鴻看他慎重的樣子,不免也順著他的視線,向前疑惑的張望、等待著。
果不其然,僅過得幾個眨眼的時間,山路前頭便隱隱約約的出現幾個黑點,戚元敬的呼吸驟然緊了起來,因為他已經注意到前方馳近的人影上偶爾會反射出幾點午後太陽的強光,多年的江湖生涯讓他不假思索就明白過來那是什麼——來人攜有兵器,且刀已出鞘!
他急忙吩咐了幾個徒弟和貨棧夥計一起小心戒備,催馬上前兩步高聲地喝道:“來人是哪路的朋友?請報上名號!辰州雙刀戚元敬拜會!”
來人並不答話,只是加緊策馬越馳越近。
車上老者突然大喝一聲:“快閃避!”
戚元敬不急思忖,聞言立即在馬上一個鐵板橋,身子向後倒仰的瞬間,一條黑影帶著尖嘯的風聲“呼”的一聲從面上劃過,飛入身後的山谷中去了。
戚元敬又驚又怒,驚的是對方箭勁不俗,快準無比,怒的是對方竟然連話都不應答,迎面就是一箭。
或者說,這一箭就是他們的回答!
戚元敬翻身從馬上躍下,馬匹對他來說只是代步,他的雙刀功夫更長於步戰,即使面對的是騎兵,下削馬腿,上砍騎者,也是絕不含糊的。
他的幾個徒弟也都把雙刀抽了出來,夥計們從車上扯出長杆木棒,一堆人圍成一個圈子,嚴陣以待。宋君鴻也想上前去幫忙,卻被鄭理南不容分說的一把推到了身後。他理解眾人想要保護自己的想法,但這種關頭讓自己縮在眾人的身後有點讓他羞愧,他轉頭四處尋找著有沒有合適的傢伙可以暫時充作兵器,卻抬眼對上了老者投來的目光,似有六分讚賞、三分嘲弄,還有那麼一分的興趣盎然。
宋君鴻剛想說什麼,卻聽得“唏溜溜”一陣馬嘶聲,對方十幾騎已經奔到近前,慢慢的撒開包圍,將貨棧眾人圍在中間。
此時如果從空中俯覽,就會現宋君鴻和老者在最裡面,加上幾輛馱車背山而立。他們的前面,是戚元敬師徒和貨棧的夥計們圍成一個圓弧持刀拿棒和向外對峙著,而最外面,又是十幾個騎馬執刀的騎士圍在最外層,冷冷的打量著貨棧中的一行人。
鄭理南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外出走商隊有時難免會遇上劫匪,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高價僱傭戚元敬師徒們的原因,但遇匪必竟是極少數時侯才會出現的情況,十次出行也難得遇上一兩次,且鄭理南是走商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