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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給一條繩子絞縛著,強烈地疼痛起來。

嫣夜來、嫣夜來、嫣夜來。他反覆著輕呼這個名字。心裡也堆疊著嫣夜來清美的容姿。

他坐在床沿上,對著燭光怔怔出神,瞥見一隻又大又黑的蟑螂,自包袱裡爬出來。

他覺得那隻蟑螂,必定在包袱裡很多時了,因為他剛才把長袍塞回包袱裡,才把它驚動了,等靜下來之後便溜出來,賴藥兒覺得它已咬破了不少自己心愛的衣服。

賴藥兒是有潔癬的,他最討厭老鼠、蟑螂。蝨子。毛蟲之類的東西。

他從來沒有特意去殺死任何一隻微小的生物:他覺得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珍惜生命,沒有任何生命可以有理由去結束另一種生命。

可是他此刻心情極為躁煩。

他看見在燈光下,那黑蟀螂正晃動兩條又黑又長的觸鬚,彷彿在瞪視自己、挑釁自己。

不料蟑螂竟飛了起來,繞火光轉了兩轉,似乎是因為黑棕色的翅翼上給火燙了。“葉”

的一聲,直飛到床邊的賴藥兒額上來。

賴藥兒心中厭惡,微微一閃,算是避過,不意蟑螂兜了一個轉,又向賴藥兒臉上撲飛過來。

這下離得極近,賴藥兒可以清楚看見蟑螂又扁又胖的肚子,一節一節如毒蟲般的腹紋還有帶著勾刺般的腳爪,賴藥兒心頭煩躁,“討厭!一仰首。又閃了過去。

那蟑螂落在蚊帳上,黑棕色的一點在發白的蚊帳上,很是刺目.那隻蟑回居然還支著腳在嘴上叼磨著,一付大刺刺的樣子,賴藥兒真恨不得一掌將之拍死。

那蟑螂卻再飛起來,落在賴藥兒胸襟之上,賴藥兒忍無可忍,啪的一掌,打中蟑螂。

賴藥兒只覺有點溼膩膩的。也有些刺手,只見手掌中戮戮糊糊的,盡似腦般的白漿,滲了些蟀螂棕色的殘腳碎翼,不由得一陣噁心。

卻見在胸口的蟑螂,兀自未死,拖著腸肚在胸衣滴溜溜的倉皇亂走,把胸衣染溼了一大片,有一種難聞刺鼻的氣味。

賴藥兒既覺難過,又覺厭惡,見蟑螂未死;又一掌拍落;這一下蟑螂的頭部都掉了大半,可是仍然未死,在胸膛上掙著。轉著、翼發著吱吱的響。

賴藥兒見一隻如此小的動物,尚且不肯死去,心中又悔又難受,他從來未曾殺過人;連動物也未殺過。但見這蟀螂已斷元生理,著給它緩死,只是更添痛苦,狠著心把它一撥,撥落地上。用鞋子一連擊了幾下。

只見蟑螂腳軀不全。乳白色的腸子拖了一拖,羽翼也斷折於地,但一根觸鬚和嘴仍賜動著,爪子也掙動兩下,竟然仍未死絕。

賴藥兒生平只醫人,不殺人,這一看,真有魂飛魄散之感,早知蟑螂生命力如此頑強,也就不加後來幾下,也許這蟑螂還有一線生機,能活下去。

當下在他心驚膽戰之下,債了心一連七上、八下,終於把蟑螂拍成肉漿,這才驚魂初定,心想:如果自己還有命在,一定要僅記蟑螂求生之意志,不可以再殺生,而且,要把今晚所悟的告訴後人

這時他忽想念起唐果。唐果的傷該開始痊合了吧?

他剛想到唐果,“啪”地一聲,紙窗裂了一個洞,一顆石子飛彈了進來。

石子當然擊不中賴藥兒。

賴藥兒已到了窗外。

窗外山風掠過老梅,再驚動崖邊草叢。

月下無人。

賴藥兒心念電轉,掠至李布衣的房前,叩了兩下門,叫:“李兄。

房裡沒有人應。

賴藥兒深知李布衣的反應機敏,再不猶豫,一掌展開大門,房內並無一人。

賴藥兒心中一沉,身形三縱三伏,已到嫣夜來房前,他知有敵來犯,情勢緊急,再也不敲門.只叫了一聲“嫣女俠”。砰地闖入房裡去。

不料嫣夜來正匆匆起床,身上穿著白色匣衫褲,見有人闖入,吃了一驚,忙抄被中短劍以抗,一見是賴藥兒,不覺怔住了。

賴藥兒見嫣夜來平安無事,也都怔往。嫣夜來本已上床人睡,桌上油燈亦已吹熄,房裡漆黑一片,賴藥兒借門口篩進來的月色,看見柔和的輪廓,知是嫣夜來;娟夜來看見月色在門前高大身影鍍上一層銀邊,銀鬚尤為清亮,知是賴藥兒。

兩人一在門口,一在房內,他知道是她,她知道是他,一時寂靜無聲,只有月亮清冷地照著。

賴藥兒道:“剛才……你這兒沒事吧?”

嫣夜來搖了搖頭。剎那間,她只覺得跟對面的男子已經面對了很久,面對很久很久了,從